是罪恶感。 「谢谢老师。」 简佑文想要别开视线,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地停在原地。 「怎么了?」 本来预期会看到简佑文开心的回应,但眼前的简佑文反而看起来十分低落,白书佾不明所以地问道。 「…老师的眼睛好红。」 沉默了半晌,简佑文只能吐出这句话。 「难怪觉得有点痒。」 白书佾恍然大悟似地,直接用指节顶起眼镜揉起眼睛。 「啊!不可以这样揉!」 简佑文看到白书佾粗鲁的动作一时慌张,急忙地替白书佾拔下眼镜。 白书佾向来充满决心的墨黑瞳孔瞬间变得朦胧,显得有些迷茫无助。 简佑文一拿下眼镜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他现在的内心十分脆弱,他不该站在没有戴眼镜的老师面前。 然而脑子虽然知道错误,但身体依旧像是受到制约般进行了一系列的习惯动作。他无法克制地伸手捧起那毫无防备的脸颊,轻抚白书佾的耳垂,感受从指尖传来冰凉而乾燥的触感。 视线变得模糊的白书佾不知道为什么简佑文要这么做,但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看着简佑文。 目光率直,毫不闪躲。 简佑文放在白书佾耳垂旁的手指顿时颤抖起来。 他慢慢地收回手,往后退。 对,他知道眼前的白书佾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的白书佾有着和老师一样聪慧的脑袋,深邃的眼睛,修长的身躯,冷凉的体温,甚至连不小心触碰到的发丝都一样柔软。 他们一样美好。 ──但是眼前的白书佾不是他的老师。 他思考时不会偏头,细緻的瀏海不会朝一边垂落。 他不会在两人单独相处时露出放松的表情,然后揉揉发酸的酒窝。 他不会安静地吃着自己帮他买的早餐,然后一直等到两人都吃完才叫自己打开办公室的门锁。 当自己的手靠近他耳边时,他的耳垂不会因此发红发热。 当拿掉他的眼镜时,他不会闭上眼睛颤着睫毛等待着自己的吻。 简佑文觉得眼眶和胸口都又酸又疼。 他好想他的老师。 好想好想。 简佑文彷彿被抽走了驱使他努力至今的动力。他缓缓地退到门边,靠着门板坐到地板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白书佾发愣了一会才慢慢走近,将简佑文手中的眼镜拿回戴上。 「佑文。」 白书佾轻轻地喊着。 「跟我说说你的老师好吗?」 简佑文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抬起头。 眼前的人语气和眼神实在太过温柔。 自己不值得这样的对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