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是这浊世欠你的,那些贪婪的,虚伪的,阴险的小人,伪君子本就该为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本无罪,无需自责。 白衣的话似是敲开温客行封闭心门的重锤,为他阴暗灰败。甚至是腐朽疯狂的灵魂中泄下了一道天光。 他一个人生死徘徊摸爬滚打,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他是无辜的,他以为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疯狂的想让浊世与自己共沉沦,是罪大恶极,可白衣却告诉他,他本无罪,是世人负他! 白衣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包容着他的脾气,安抚着他的不安,他也不多说什么宽慰的话,只是陪着温客行,耐心地等他敞开心扉,其实他说与不说都可以,白衣只是想将他的心思,他的打算告诉温客行而已。 你说阿絮会帮我吗?感受着那从身后传来的宽厚掌温,温客行迟顿的问。 你说了,他才能帮你,你相信我,我才能帮你!白衣坚定的说。 温客行却笑了,笑的惨然。 阿絮快要死了,你又能活多久!帮我?你们拿什么帮我! 白衣有些愕然。 你怎么会知道?知道我也命不久矣了? 我不傻,那老怪物不是很介意你认阿絮为主吗?阿絮时日无多,你又能活多久,何况你今天虚脱,却不让我给你把脉,只让老怪物近身,老怪物急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说,你是不是也快不行了?温客行急切的逼问着。 这下轮到白衣心虚了,他偏过头不自然的说:你胡说什么,存心咒我死啊,我只是不想你跟子舒瞎操心罢了。 你有本事看着我说啊!温客行扯着他的胳膊纠缠着。 白衣被他逼的不耐烦了,见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所幸破罐子破摔。 是!那又怎样,我就算一息尚存,也能将这天捅个窟窿。白衣转过头,直视温客行的眼睛。以白衣的骄傲,就算伤痛落魄,也不屑于示弱乞怜。 温客行忽的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笑的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好一个铮铮铁骨的剑灵,好一位宁折不弯的庄主!你们以为拖着这伤病的残躯尝了果因,补了遗憾,就能了无牵挂,潇洒解脱了吗?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凭什么一个个一边包容我,温暖我,一边却又能毫无留恋的离我而去!只是这么想这,温客行的脑子就阵阵嗡鸣,他单手扶着胀痛的额头摇摇欲坠,承受不住那锥心的刺痛。 白衣也是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不顾温客行的抗拒,把着他的脉搏,一探之下,只觉他内息紊乱,隐有疯癫之兆,便也顾不得其他,从内府中抽出一缕纯澈的灵气,顺着他的脉门流入体内,梳理着他紊乱的气息。 温客行刚从那去抽疼缓过神来,一睁眼就见到白衣面白如纸,还在咬牙为他输着灵气,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大吼一声: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白衣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早就疯了。 快让我看看!温客行不管不顾的扯过他的手,三指并起,掐住他的脉门,白衣没什么力气阻止,便也只好随他去了。 温客行诊着他的脉象,神情越来越震惊,越来越无措,他真的想不到白衣的身体竟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撑着这副破败的身体,他竟还敢不管不顾的陪他们闯龙潭虎穴,甚至多次于危难之际救他们性命,疯了,真的是疯了。 行了,只要子舒还活着,我就死不了,摆那副臭脸给谁看呢?既然瞒不住他,索性就拉他一起瞒周子舒吧。不过温客行脸色未免也太难看了,抓他手腕的力道也太重了,他不免有些吃痛。 老白,你都这样了,还敢说替我报仇?阿絮知道吗?温客行局促的放开他的手,急切地问。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今天损耗过多,等修养些时日,便也就无甚大碍了,只是你暂且不要告诉子舒,他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要给他平添烦恼了。白衣揉了揉被他捏出青紫的手腕,不甚在意的说。 可是你这身子?温客行还是很不放心,甚至气恼白衣对自己身体的漠不关心。 我要真有什么性命之忧,师尊早把我打晕,扛回长明山了,哪能放任我跟你们一起这么作死?这话白衣倒不算是诓骗温客行,他自己的身子他是自己知道的,并没有温客行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但真的也是很不好。 为什么你和阿絮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你们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见温客行眼中担忧只增不减,他叹了一句才说道:如果能好好活着,哪有人主动寻死? 你和阿絮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啊?我求你们好好活下去好吗?温客行恳切的说,不是恳切,他是乞求他们能好好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