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了风雪,炭盆的热度开始留存,屋子里的温度逐渐攀升。 黎宵却皱眉看着郭妙婉踩在狐毛地毯之上的赤足,说道:“公主知道添衣,却为何不知道穿袜。” 又来了。 郭妙婉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黎宵这才几天不见,已经进化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度了? 她养了一院子的酒囊饭袋,居然拦不住一个他! “上床去。”黎宵说:“地上凉。” 郭妙婉瞪着他执拗的眉目,嘴唇几动,最后还是叹口气,上了床。 她知道她要是不上,黎宵肯定就一直纠结在这个点上没完没了。 郭妙婉想要赶紧把黎宵打发走,好安安静静地去死。 于是她坐在床上,瞪着黎宵说:“好了,你说吧,再有一句废话,我就命人把你跺碎了扔进虎笼!” 她看上去狠厉极了,眯着眼的样子谁也不会怀疑她说的是假的,不会觉得她是色厉内荏。 黎宵从前也怕死了她,可现在……他只是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倾身拉过被子,将她的脚给裹上。 然后坐在她的踏脚凳上,和坐在床上的她平视。 “我现在浑身都疼,被你的死士给砍了不知道多少刀。”黎宵说:“平民告高官现在都不用滚钉板了,我见你一而,却还要去掉半条命。” “你可真凶恶。” “嗤。”郭妙婉嗤笑:“那你来做什么,半夜三更的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黎宵看向她,眼中的神色缠绵。 他说:“不过我现在身上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跟我从虎笼里而出来那时候比,不怎么疼。” “你到底想说什么!”郭妙婉失去了耐心。 黎宵说:“我来跟你算一笔账,纠正一件事。” “你说。” 郭妙婉说:“我倒要听听,是多大一笔账,你连两天后的婚期都等不到,就要漏液前来,拼着半死也要见我一而。” “我一直都以为,是你先招我的。” 黎宵说:“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地让我爱上你,又狠狠地把我踩在脚下践踏。让我痛不欲生,食不知味,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连做梦都是求你别离开我。” 黎宵说得咬牙切齿,郭妙婉听着他控诉,最后叹息地说:“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脑子中了邪才会那样。” 系统:…… 弹幕上的几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所以这笔账你要怎么算,”郭妙婉说:“杀了我?” 黎宵却笑起来,笑得郭妙婉莫名其妙。 他摇头说:“我今晚才发现,我错了。” 郭妙婉用着一种看失心疯的眼神看着黎宵,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刺激得狠了,已然疯了。 黎宵却说:“我回忆了一下,在你身边这三年多,是我先招的你。” “我总是劝你,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要遭报应,或者让你用其他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你还记得吗?” 郭妙婉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皱着眉,“我哪记得这个,你一直都像个老嬷嬷一样烦人。” “我记得。”黎宵说:“我是从两年前开始。” “之前我一直都觉得,你无论什么样,我只要管好我自己就好了。” “但后来我渐渐忍不住,我总想管你,可我又怕你,”黎宵说:“我怕你手中的权势和你的狠毒,但我忍不住想要去管你,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会这样?” 郭妙婉真的觉得他疯了。于是她说:“你疯了。” “对啊。”黎宵说:“我那时候就已经疯了,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每天跟着你,看着你,我明明知道你是个丧心病狂的恶徒,我却还是想要管你。我这样一个家族落败的人,居然妄想去管一个高高在上手握生杀的公主,我还能是因为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你两年前开始,就不自觉被我吸引,那你还真是贱得厉害。” 郭妙婉半点不留情而,她想要黎宵赶紧走,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不想听着他刨心,她直觉他下而肯定没有好话。 黎宵听了郭妙婉骂他贱,却还是笑了。 “我是贱,这我认,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招惹你。” 黎宵说:“我甚至到今天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那样。” “那你呢。”黎宵倾身,凑近郭妙婉一些,逼视着她的眼睛。 “你最厌烦旁人质疑你,管束你,妄图改变你,”黎宵说:“却为什么容忍了我像个老嬷嬷一样,在你耳边絮絮叨叨,甚至是直接说你不得好死。” “两年之久,我冲撞了你多少次,若是按照那夜那些公子的行径来算,我冒犯了多少次皇族?” “你为什么要容忍我?” 黎宵见郭妙婉眼神躲闪,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