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守着,又接了这么一单“大活”,自己丢了也不能把人家的画给弄丢了呀!因此,自己一个人充当着若干角色:老板、保洁、跑堂、伙计、学徒,更重要的是保安! 眉月儿祖父乔耕的骕骦阴阳戟几乎与他朝夕相伴,夜里睡觉时成了自己的齐眉师锅! 刚开业的第二天午后,睡晕了,把它错当成眉月儿,嘴角都划破了。 这画怎么裱? 掂量来掂量去,还得去找第一位盟友——光头画廊老板。 光头老板并没有因为楚江童开画廊而变得辣眉咸目,反而有点幸灾乐祸:你小子不栽一个大跟头,就不会老实!哼! 光头老板一看这画,眼珠瞪得溜圆,尔后渐渐收缩。 “楚老弟,这画就是一张普通的画,按照平常裱法就行,不过背贴画宣颜色要相衬……” 楚江童虽然故作认真地听着,心里一顿死骂:“全是一锅屁话,这点小常识连学徒工他姥姥都懂!” “这么一幅画就大呼小叫的,怎么在这个行当里混呃?”光头老板现在过得挺让人牙疼,他几乎不用自己干活,三个mm学徒工,个个浪漫的吐血! 回到古城,再次展开“画心”,心一横:什么了不起的?开始干活! 清水,排笔、裁宣纸、浆糊……感觉自己像个手术室大夫。 长舒一口气,看看表,都半夜了,这忙得昏天黑地,倒也挺充实。 将托板立于卧室中,“画心”正湿着,更像在宽厚的等待。关好门,长长的呵气一个接两个,该睡了:我要与此画同生死共存亡! 抱戟而眠,这些日子,老爱打呼噜,有时自己都能把自己惊醒,还以为别人过来蹭床呢! “唉!眉月儿,明天早起,还得采摘晨露呢!” 几天来,为自己的清晨入山,取了个浪漫的名字:采摘晨露!也许有一天,手里就有个眉月儿。 鸡啼声从并不远的村子里传来,感觉好像来自遥远的天外。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墙漆气味,自己的书画墨香,还没浸润过来。好在,开着窗通风会好点,甲醛的气味就会一天天淡去。 凌晨一点半。 说不准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突然,传来门轴吱哑吱哑地响声。 冷不丁一骨碌爬起来,明明临睡前,将门关好并摁下锁芯了? 不过,还得起床重新检查一遍。 门外黑洞洞的,左邻右舍还空着,这鬼地方谁会来掂兑买卖?除非再来个真卖冥品的。再躺下却没有睡意了,倒不是因为害怕,实在是因为越是更深人静时,越容易思念眉月儿。 总觉得她独自在山间徘徊游离,想着想着,又流下泪来。 唉!不想了不想了,还是睡吧,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再次迷糊起来。 “吱——哑,吱吱——哑——”门轴声突然再次响起。 这一次听得异常真切,简直就在耳边。 抬头盯着窗户,纹丝未动,仔细看看窗扇的位置,好像刚刚被推开过,咦?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黢黑一片,工地上的灯虽然彻底不熄,可是离得太远,光晕模糊,像个毛茸茸的棉花糖,就这点灯光,才为自己壮着胆子在这画廊里住下来,窗外深沉地夜色,令人不寒而栗,想象着一只白森森的手将窗扇推开…… 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