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笑着转移话题:钟伯伯,我想在您这定制裱框。 你稍微等一会儿,钟师傅指指工作台,这个快做好了,正巧,我家那讨债鬼昨天回来了,正在里面打游戏,我叫他出来陪你说说话。 没等虞秋反应,他就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阿宇!阿宇! 里屋传来懒洋洋的声音:爸,啥事儿啊? 钟师傅: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我正忙着,你陪人说说话! 谁啊?钟宇有气无力地走出来,漫不经心往虞秋脸上一瞥,一下愣住了。 他总觉得这人似曾相识,但完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长得这么帅,应该不会忘啊。 对比帅哥的整洁衣着,再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和脚上老旧的拖鞋,钟宇心里计较一番,皱眉问虞秋:你是? 这都认不出来?钟师傅先怼他一顿,你陶阿姨家的小秋啊!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成天就知道打游戏,脑子都坏掉了。 钟宇: 熟悉的斥责让他猛地想起从前。 他盯着虞秋的脸,惊讶道:你是虞秋?! 嗯,好久不见。虞秋笑意浅浅。 有的人单单站在那儿,就是一幅灵动的画。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认出来!钟宇说完却又摇摇头,仔细看也没什么大变化,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他指的是气质。 虞秋浅茶色眼眸轻轻一眨,似漾起涟漪,笑起来时清俊灵秀。 你也是,变化很大。 钟宇忽地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那什么,你要喝水吗? 虞秋摇摇头。 他不说话,钟宇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只能尴尬地问:你来这是要装裱吗? 定制裱框。虞秋神情恬淡道,我妈说钟伯伯手艺精湛,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更好。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青年身上洒下一层金橘色的光。 钟宇怔了怔,忽问:是要装裱绣品?你自己绣的? 童年的记忆再次翻涌,虞秋闭了闭目,强行压下不悦,侧首看向钟宇,目光平静而骄矜。 是,我自己绣的。 不见儿时的瑟缩与自卑。 钟宇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愧地抓了抓脸,那什么,其实我们以前都 小秋啊,我这边装好了,钟师傅大着嗓门笑着说,你过来,说说想要什么样的裱框。 钟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打散。他惭愧暗叹,厚着脸皮跟在虞秋身后。 虞秋走过去,打开手机里的相册,点开一张照片。 钟伯伯您眼光好,帮我看看什么样的裱框合适。 给绣品装裱是很讲究的。 裱框的尺寸、质地先不论,其颜色要与绣品的基本色调相配,最好是能相得益彰。 钟师傅干这行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嚯了一声:这绣品不俗啊,而且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真是你绣出来的?!钟宇惊讶道,看着就像照片啊! 钟师傅眼睛一亮:这不是咱们泉源街吗!还是十年前的街,梧桐树还没现在这么大,那个卖馄饨的摊子早几年回老家了,还有墙面上这个口号,也早就没了。 他激动地说着十年前的事,仿佛一下子回到泛黄的旧时光里。 这是一条快要被人遗忘的老街。 街旁尚显稚嫩的梧桐树茁壮成长,低矮的商铺,破旧的招牌,都在夕阳的余晖下蒙上一层玫瑰色的光晕。 馄饨摊旁,一条沧桑的老狗卧在路牙子上,几只幼崽围在它身旁嬉戏打闹。 它抬首望着半空中的竹蜻蜓,神态平静而悠远。竹蜻蜓跃过夕阳,底下玩耍的孩童大笑着追逐。 无论是构图还是光影,乍一看去,就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新旧时代交替下的蓬勃与叹惜都在这幅绣品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钟宇瞪大眼珠子,再次惊问:这真是你绣的?! 虞秋轻轻颔首,眉眼生灿: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知道有没有出错。 好,太好了!钟师傅连连点头,小秋你这手艺真是不俗,不俗啊! 他说着,眼眶竟泛起了泪光。 钟宇也由衷拜服。 小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最好的裱框!要能配得上你的手艺!钟师傅激动承诺。 虞秋目的达到,笑着道谢:那就拜托钟伯伯了。 定下裱框后,虞秋出了装裱店。 完成了参赛作品,还有拍摄作品等着他,他得继续努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