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珠应了下来。 她找人打听了官路的方向,好说歹说借了一匹马,她让车夫把她送到山庄,找管事拿叁倍的钱,车夫半信半疑。 凌珠打听过了,这村庄位于山脚,南边有一处避暑山庄,正是凌家的“永庆山庄”,离得不远。 车夫把她拉到了府邸正门前。 厅堂宽阔,牌坊威严,凌珠在外面喊人,开门的是个小厮,不认识她。 车夫脸色都变了。 凌珠沉下脸对小厮说:“你把张福叫出来。” 小厮听到管事的名讳,表情变了几变,折返回去叫人。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开启大门,朝凌珠微微俯身。 凌珠踏进山庄,把剩下的交给管事,“我刚骑这人的马来的,帮我付钱。” 张福说:“诺。” 凌珠小时候常来这座避暑山庄,说起来,这山庄还是她赢下来的呢。 当年皇帝和她爹打赌,说凌家有人能赢得围猎,就把这山庄赏赐给凌家。 凌珠周岁礼的时候抓周,就是抓的一支箭,此后她学射,几乎百发百中,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射手。 她听闻这个消息,更是加紧训练,果然力压群雄,把几个皇子都压下一头。 但她爹却很不高兴。 “贵人的子嗣能来这猎场围猎,并不是因为皇帝想把山上的奇珍异兽分给我们,而是因为皇子试炼,需要人作陪,你懂吗,阿珠?” 凌珠不懂。 她只知道此后皇帝换了个猎场,很少再来此地,新的猎场修在西北,旷野无人,山川辽阔,而凌父总是拖病,再也不让凌家的子嗣上场了。 “小姐,你怎么来了?” 张管事打发走车夫,立刻过来寻她。 凌珠如实相告:“我爹把我禁足,我偷跑出来的。” 管事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凌珠挑起眉头,“你敢写信告诉他,我拔了你的胡子!” “可是小姐既是偷跑出来,老爷肯定很是担心,不告诉他怎么可以呢?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凌珠知道他说的也有道理,打算找个折中的解决办法:“我先找的陈潮,他知道我在哪,肯定会告诉父亲的,你不信可以写信给陈伯父问问,这事你就别再管了。” 张福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凌珠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在这府上有个单独的别院,院落中央是个池塘,荷花开得很好。 她看到倒影里的自己的衣着,素白而寡淡,没有半点挂饰,头发也是乱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再洗个澡。 “让我给我备水,我要洗漱。” 张福说:“诺。” 男人走了,凌珠也转身,偌大的院落里一片寂静。 但她突然在池底的倒影里看到了一抹闪动的银光。 好像冥冥中被什么吸引一样。 凌珠绕过池塘,走到院落的假山当中,假山层迭,她走到深处,在路边捡了个棍子防身,一路踱了过去。 一个华服的少年躺在地上,伤势很重,陷入昏迷。 他的怀里抱着一把漂亮的剑。 那剑闪烁着银光,几乎到达一种夺目的境界,凌珠的心越跳越快,她在这瞬间感知到某种过于深刻的羁绊,情难自己。 她觉得自己是见过这剑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