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被福生打了一石头,福生天没亮就去背石头,预备砌院墙呢。” “打哪儿了?” “打的脚,不过福生说他后腚戳栅栏上,出血了。” 高芬把那根带血迹的毛竹拿出来,“村长你看,这要不是贼,谁好好的往我家栅栏上戳自己玩儿呢。” 村长可生气了,叫三大队长去卫生所看看,“去看看昨儿晚上谁去卫生所包扎了?” 江怀山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没人去卫生所,但是有人看到,廖婶子家昨天夜里,用板车把乔富贵拉到县医院去了。 廖婶子连忙否认,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富贵昨天晚上窜稀,面如金纸我们吓坏了,才把他拉到县医院瞧病的。” 旁边就有人说廖婶子:“阿芬家昨儿晚上刚被偷菜,你儿子就去县医院,那也太凑巧了吧。” 廖婶子冷笑,“高芬都能从山里背个野男人回来,还有什么巧合的事不能发生,我看呐,福生亲爹就是想起来,说不定城里早就有了婆娘和孩子,人家窝在城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早都把乡下婆娘给忘喽。” 关于福生亲爹的去向,村里猜测的可多了,有说他死在路上,有说他想起来不愿意再回来,但村里人大多是善良的,也就背后说两句,不会当着高芬的面儿说。 她一个女人,拉扯大三个孩子,还给他们都娶上了媳妇,村里佩服的占多数,一瞬间帮高芬的都在责怪廖婶子不厚道。 村里女人们吵架,男人不能上手,不然就变了性质,叶金山他们气的要死又不好上手。 谢小玉上前撸了几把廖婶子头发,趁机抽了她几个嘴巴子,还喊道:“大嫂,她骂娘,还不一起上呢。” 高芬可是有三个儿媳妇,二儿媳妇在外人面前,那胳膊肘还是往自家人身上拐,江枣花虽然老实,谢小玉那样娇弱的都动手了,她也上去就掐,“你个嘴臭的,让你骂我婆婆。” 乔家的几个叔伯兄弟忙上前拉架,叶金山兄弟两个拿着扁担上前,“怎么着,要在我家门口打架,欺负我们叶家没有叔伯兄弟?” 有个跑的快的,已经被福生踹出去老远了,哪儿用得着叔伯兄弟,福生一个人他们都打不过。 村长气的要死,让自家婆娘把几个女人拉开,“够了,要吵另外挑个日子!” 廖婶子吃了亏,还在骂着呢,廖宝山从县城里跑回来,叫廖婶子拿钱,再找几个女儿女婿筹钱,说乔富贵一大早已经转移到市医院,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原因,被村长呵斥了几句,才说乔富贵昨晚被栅栏的尖刺刺到了子孙根,不赶紧去市里面做手术,以后可就再生不出孩子了。 廖婶子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下这么个宝贝疙瘩,还取名叫富贵,她急了,口不择言的骂高芬,“高芬,我儿子要是绝了后,我就让你儿子也绝后。” 高芬摔着手上那根毛竹,“那你是承认你儿子来偷菜了,这就是报应,我从来没干过害人的事,老娘不怕!” 廖婶子顾不上,赶紧找亲戚朋友筹钱去,村长严厉呵斥看热闹的,记者同志来的时候,谁都不许多嘴。 村长想叫福生换身衣裳,谢小玉忙说道:“村长伯伯,福生不爱说话,校长和记者同志也知道,人家采访就是要采访最真实的生活,主要是采访娘、大哥、村长,福生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他装不来的。” *** 韩记者来的时候,门口的闹剧早就结束了,韩记者四十多岁,城里人不用下地干活,看着就要比庄稼人年轻几岁。 韩记者一派学者的气度,说话举止都很大气,态度又和蔼,就跟家里来个亲戚聊天那样自在,院子里围的都是瞧稀罕的邻居。 韩记者主要是问福生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高芬说福生打小聪明,十几岁就帮生产队算工分,韩记者又问为什么不继续上学,高芬一说起来就难过,说福生脾气古怪,不爱说话,不合群,在学校里老受欺负,庄稼人么,认识几个字,半大的小子就帮着家里挣工分养家糊口了。 村长在一旁补充说道:“福生亲爹一九五六年冬天离家的,之后再没回来过,我们村里派人找了,也没找到,后来才知道,福生爹走的时候,阿芬怀福生才一个多月,福生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她一个女儿能给三个孩子都念完小学,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记者停下笔,“高芬同志,您是位伟大的母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