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才看到一直站着的芙提,季明信眼神奇怪地问了句,“你还不走?” “我没开车来……” “那正好,让应卿送你。”季明信转头,“不麻烦吧?” 应卿笑笑,“不麻烦的。” “那行,我回去了。” 看着季明信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合上的门里,芙提将视线收回,那种被几万只蚂蚁啃咬的感觉又上来了。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夏天,两个人走到了绝境,没想到又在这里柳暗花明又一村。 应卿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想到,他甚至能够像从前一样无比自然地对她说,“上车吧。” “嗯……好。” 其实芙提最理想的解决办法是打车,但碍于季明信如今骑虎难下,正愁待会怎么度过在车上的几十分钟,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先是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说着:“等一下。” 然后映入眼帘了一双berluti鳄鱼皮鞋。 芙提心想谁会穿十几万的鞋子在停车场跑步呢,结果抬眼就看到了段昱时有些薄汗的脸。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比平时吊儿郎当的休闲风严肃许多。 但现在居然为了阻止她上另一个男人的车,而弄得气喘吁吁。 “……”芙提问,“后面有鬼追你?” 应卿也看到他了,打了声招呼,“段先生。” 段昱时装也不装了,扯着人就要走,“我送她。” “段先生——” 粗糙的水泥地上,不同的脚步声乱成交响乐,又同时停下来。 应卿说,“你起码让她自己选择。” 段昱时却说,“不。” 他站在芙提身侧,比娇小的女孩子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揽进臂弯,锁住不放。 两双黑眸的对视,在彼此幽深的瞳孔里,借着昏暗光线也能看清的野心毫无隐藏之处。 其实在饭桌上说漏了一些。 他们不止在会议和医院里见过。甚至曾经还同过桌,一起吃过一顿算得上和谐的晚饭。 那天是自己负责把芙提送回家的,应卿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一天,他以为段昱时起码会挣扎一下,甚至做好了和情敌碰一碰的准备。 因为那一天,也是芙提希望他彻底死心的一天。 后来他们没再碰过面,应卿也只能从娱乐新闻里捕捉她时隐时现的踪迹。 他和芙提的职业、经历、生活轨迹几乎完全错开,除去主动邀约和对方许可的见面,根本没有能够打听她下落的方法。 应卿许愿自己早日放下,毕竟缘起缘灭不能强求,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 时间替他过滤了很多伤春悲秋,但在看到段昱时不加修饰的采访时,还是被烫到了手。 新来的实习生连送咖啡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让合伙人很生气,应卿却挥挥手,说算了,是他的问题。 他原本以为,段昱时对芙提的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浓重。 因为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拱手让人的地步。 而那句被他忽略的,从段昱时口中说出的,“她讨厌我”,直到今日应卿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芙提在他臂弯里挣扎许久未果,已经放弃抵抗,任由他发落了。 应卿移开视线,转到她脸上,她却一下子改掉生气的表情,变得拘谨起来。 段昱时先开口了。 没有想象中的感情牌,没有拿那次放弃说事,更没有提及他们相爱的过往向他施压。 他只说,“应先生,我和她比较顺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