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 理智在男人倒下去的那一刻瞬间回笼。任鸢膝盖一软,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摔倒在地上,碎玻璃划破了手掌和膝盖,她也顾不上了,踉踉跄跄地朝他爬过去。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一枪打在了任晴的腿上,粘稠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转瞬就把她的手掌染红。 血的温度,传到她冰凉的手上,热到发烫。 偏偏任晴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痛到毫无血色,额头也布满冷汗,却还在对她笑。 “这不是能做到吗。” 任鸢听到这话差点绷不住,“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得先止血,先止血才行……” 手僵住了,就算被大脑下了命令也抬不起来,她用力到把嘴唇咬破,才终于唤回手部的知觉,却还在颤。她使劲甩了两下,这才飞快抓起裙子撕了起来。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得先给哥哥包扎,在发现裙子用手撕不破的时候急得要命,抓起来用上牙齿又啃又咬,瞪着那双通红却已经哭不出眼泪的眼睛,刚刚才被任晴理好的头发又乱七八糟地散在身上,蜿蜒,扭曲,就像个小疯子。 嘴角蓦地被冰凉的指腹触碰到,她愣了一下,才看到任晴朝她伸出手,指腹也沾上了血。 还在问她:“鸢鸢,我的宝贝,疼不疼?” 鼻尖一酸,发热的眼睛更痛。 她抽了抽鼻子,摇头。 脑海中记忆的海啸还未停歇,连带着过去更多的,包括她记得的与不记得的回忆都被卷了上来。 她记得的,就算最开始任晴也因为切菜不熟练而伤了手,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让她碰过刀子。他自己受了伤每次都浑不在意,但是她只是磕到碰到,他都会很心疼。 她也记得,在她过去失眠的那么多个夜里,是任晴一整夜一整夜地陪她,她吃不下去东西,他便也不吃,最后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消瘦得更快一点。 还有,她不记得的,小时候捧着任晴的脸跟他说会永远喜欢他的是自己,在病床上,说“好”答应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也是自己。 结果先告白的是她,先承诺的是她,但是把一切忘记的也是她,逃走的也是她。 开枪的也是她。 酸软的牙,终于在裙子上撕开一条口子。 她手忙脚乱地撕出一条不规整的布条,不熟练地缠绕上他腿部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 楚原在她身后顿了一会儿,似乎弯腰从地上捡了什么东西,随后,才听到他的声音。 “别管他了,你做的很好,任鸢,你走吧,以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都随便你。” 任鸢没理他,只顾埋头包扎伤口。 血太多了,一时止不住,她便又撕起自己的裙子。 楚原抠着手中枪管还在微微发热的手枪,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恰逢这时任晴也抬起眼,两人终于对上视线。 他看到,这人真的就像面具镶在脸上再也扒不下来了似的,都疼得满头大汗了,还在笑。 笑个屁。 现在该笑的人是他。 上膛,抬枪,对准了男人的眉心。 他原本打算是在此刻朝他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的,结果临到头还是没有表情。 “被自己的Omega亲手杀掉的感觉怎么样?”他问。 然而任晴只看了他一眼,就转了回去,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看向小姑娘的视线很黏稠。 声音虚弱,但还是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答非所问:“我把答案给你之后可是一直在等你,结果你一直待在暗处像只老鼠一样,我还以为你到最后都不敢出来见我。” “那张照片,你喜欢吗?” “我看过之后,就感觉你跟生你的那个Omega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