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圈,惹得巷子口的小贩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差点就要去报官,他才终于找到入口。 来开门的老管家看到两人显然有些迷茫,问道:二位这是找? 岑远下意识张口想说要找蒋老,但他转眼又觉得这样的称呼未免太过生疏,动作便一滞,一个音都没能说出口去。 老管家面露狐疑,正好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老钟,是谁啊? 老爷。老管家侧过身去,让出门口的二人,是两位公子。 话音刚落,就见蒋老倏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喊道:殿下? 看吧。 岑远无声叹气,一旁晏暄似乎察觉到什么,抬手悄悄在他背后按了下。 蒋老毕竟不是习惯了朝堂的人,在自己府里自然不会挂上以前南来北往行商时的威严,再者这老奸巨猾的种类也不同。因此这会儿,他看到自己外孙,虽然下意识地喊了尊称,也依旧掩盖不住表情上露出的惊讶与欣喜。 他的发色鬓角只显出一点深灰,乍一看一点都看不出是已经快花甲的人,整个人精神矍铄,三步并两步就走到门口,朝老管家吩咐了声,就让对方下去了。 这会儿,岑远才喊:外祖父。 蒋老道:殿下 然而他一句话几乎是刚发出两个音,就被岑远厉声打断:外祖父,您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名吧,再不济喊字也行。 话说的是以前,可这以前几乎都能追溯到岑远还是五六岁的时候了,哪儿能同日而语。但蒋老还是会心地笑了,各退一步,喊了他的字,接着将视线转向对方身侧的人。 一个人的气质毕竟是极难改变的,即便晏暄换了相对温和的衣物,在熟人如岑远看来或许已是变化不小,但若是让旁人来看,那道挺拔的身姿周围依旧是无法掩盖的灼灼锋芒。 蒋老早先就听闻二皇子同一位名晏暄的少将军成了婚,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他依旧一眼认出:这位是晏将军晏大人吧? 蒋老不必客气。晏暄朝对方颔首,小辈字肖寒,喊字便好。 好好好。蒋老连声应下,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后才倏然回神:哎这人老了就是不行,说了这么久我居然都没请你们进门,赶紧进来吧。 说罢,他往旁边让了下,把两人请进府,低调的大门在小巷中安静合拢。 沿途蒋老喊了下人去准备茶水点心,随即带着岑远和晏暄往前厅走,一边道:今天恰逢小辈归宁,家里人多纷杂,还请两位别见怪。 当然不会了。岑远立刻道,这不是正好嘛。 话音刚落,他就突然感觉这话似乎有些歧义。 他本意想说正好家人都在,热闹点也是更好,但回过头去再听,怎么就好像在说他也正好归宁似的! 二皇子殿下早上撩拨人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这会儿倒是被自己搞得耳朵尖都红了。 不过蒋老哪知他心里想了这么多,乐呵地笑了笑,而就在这时,从前厅突然先后窜出来两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跑前面的那个没看路,闷头撞上岑远的腿,一屁股摔到地上。 池灵,蒋老低呵一声,在院子里乱跑也不知道看着点路。 岑远正要弯下身去扶,就见小孩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仰头朝岑远奶声奶气地道:对不起。 岑远心里头那点七荤八素的想法顿时就被奶化了。 后来的另一个小姑娘这时也小跑到他眼前,跟着说了句对不起,扭头问蒋老:外曾祖父,今天家里来客人吗? 蒋老又笑起来:哈哈,不是客人,是家人。 两个小孩都一脸茫然,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而蒋老分别拍了拍两个小脑袋瓜,同岑远解释:是元明的外孙,平时都皮惯了,习惯就好。 岑远倒是认识这元明,正是当年给他们带来粟醴的舅舅。 闻言,岑远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都已经当舅舅了。 再一看,他就发现这俩孩子虽性别不同,长相却是极为相似。 龙凤胎? 是啊。蒋老笑笑,这一来就来俩,吵起来是真的不好受。 但即便如此说了,他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嫌弃,反倒像是因为这四世同堂带来的福分,让他眼周的纹路都淡了许多。 岑远调侃:外祖父这是在炫耀吧。 蒋老没有否认,呵呵又笑两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不长不短的胡子,道:普通人家的幸福,有这不就够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