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袁公子,我简直要怀疑你本意是想来给我下马威的了。 那我这可真得说声冤枉。虽说现在岑远是处于求人的位置,但还是没忍住驳了一句:原来我的确没这心思,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说法还不赖。 麦耶娜呛道:我觉得我就该拿着酒直接上楼,把你关在外头。 话虽如此,她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仰头将酒碗里的酒一口干了,又倒了一碗。 岑远见状也不同她墨迹,直入主题:我想跟你学一首曲子。 曲子?麦耶娜一愣。 嗯。岑远点点头,是用你们峥族的语言唱的,我也不知道曲名叫什么,只知道是用来替人祈福的。 麦耶娜边喝酒边想了想,片刻后道:在我记忆里倒是没什么用来祈福的歌曲,你确定是我们峥族的? 岑远沉吟不语,心里头回想着在中元那日,晏暄带他出城之后在河边唱的那首。 他在小的时候只从晏暄口中听过这首曲子的存在,中元那日是第一次听见内容,但归根究底,这乐曲既然是晏暄母亲每日唱的,祈福的说法也是晏暄从父亲口中听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才是。 难道它现在已经不再流传了? 麦耶娜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年轻,放在中原可能还是刚及笄的年纪,也不是没有没听过的可能性。 岑远补充了一句:那歌是十八年前的了,我不确定现在还有没有。 十八年前啊麦耶娜喃喃一声,你还记得怎么唱吗?这范围太大了,别说民间私下作曲传唱的了,就是一些流传千百年的传统曲子,都有可能被修改成了不一样的乐曲。 岑远垂目道:我想想。 他对乐曲曲调不怎么敏感,平日也兴致缺缺,除非实在是难以入耳,其余的能单独分出个喜恶高低就实属不错了。 不过这一首祈福的曲子,他那日听的时候格外认真,现在想来无非就是因为那是晏暄唱的。于是在努力回想后,倒还真让他记起一两段调子。 他环顾了一圈,见唯一的小二正在招呼另一边角落刚醒的醉鬼,便压低声音,将他记得的两段调子轻声哼唱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哼出来的究竟有没有在调上。 但麦耶娜一听便一拍桌:哦!你说的是这个啊! 岑远险些被她吓一跳:? 害,刚才你说是用峥族语唱的,我就没有想到这支曲子。麦耶娜低头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紧接着就从腰右侧摸出一支与笛子很像的乐器,只是长度只有一拃。 这叫钦乌,是峥族才有的一种乐器。你刚才哼的那支是我们族里的定魂曲,的确是有祈福的意义在。 岑远怔然:没有唱词? 正常来说,是没有的。麦耶娜道,我从小到大知道的,就只有用钦乌吹奏,没听过有唱词的版本,估计你听过的唱词是另外再加的。 她解释得十分清楚,岑远点点头,垂目思忖少顷,而后道:这曲子只能用钦乌吹奏吗? 既然是峥族才用的乐器,那十有八九是很难在中原买到的,而且这吹奏乐器,就是暂借也不大合适。 麦耶娜道:对我们峥族人来说,一般就用钦乌,不过在中原的话,用竹笛什么的也勉强能够代替,没有太多的讲究。 她想了想:实在不行,随手扯片树叶,只要能吹出声来,就不算什么问题。 岑远心想,对他这个半吊子来说,能吹出正确的语调来就实属不易,就别去想要剑走偏锋了。 若是没有钦乌,老老实实用竹笛代替就好。 他心下一定,便同麦耶娜说了自己的想法,后者一口答应下来:行啊,等你准备好后来找我就行。 多谢。岑远道,不过这酒家里太吵,要是我们单独共处一室,对你影响也不好。正好我们在这有一座空置的府邸,不远,就是要麻烦你挪两步了。 说罢,他又朝酒坛的方向抬了抬下颚:放心,酒一定管够。 哟,想得倒是周到。麦耶娜挑了挑细眉,虽然我是不怎么介意,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岑远说笑一声:你这汉语说得还挺溜。 麦耶娜已然半坛酒下肚,一脚曲起踩在凳上,闻言就开口先蹦出一句骂人似的峥族语,而后才换成汉语,抱怨这汉语多难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