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自己调整到神志清醒的状态,看向那位传说中的当家。 推算下来,这位意姐的年龄应当也有四十左右了,但保养得非常好,眼尾唇角都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岑远向她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即就见对方遣退了小二,笑着冲自己道: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敝姓袁。岑远对这假身份已经是脱口而出,他指了指桌边空着的位置:意姐不用客气,一道坐吧。 而另一边,晏暄没有出声,只客气地点了点头。 意姐见过的人多了,方才远远就能从气质辨别出,这两位俊俏的公子都并非等闲之辈。 她在走过来的时候往两人身上分别打量了一遍,再结合小二传达的话,很容易就判断出,两人之中属岑远更好说话,因此这会儿开门见山地冲对方道:听闻公子有事找,莫不是相中了我们洛云? 岑远却道:并非如此。 意姐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这会儿一听对方否认,倒是愣了下。 那公子是看中我家哪位姑娘了? 岑远原本还想先和对方寒暄一二,但他思及晏暄那仿佛带着酸味的反应,一开口就变成了迫不及待的否认:袁某并非是看中某位姑娘,只是想找意姐打听一个人。而且 说着,他垂眸想了想,便拿起酒杯欲盖弥彰地遮住自己下半脸:而且在下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让他听见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可能还打不过我家内人。 内人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岑远那模样,哪儿还有一开始故意做出来的那些风流样,只不过他那神情和语气也说不上是怕,倒更像是 意有所指的调侃? 意姐心中想着,微微张大眼,错愕了一瞬间,自然也没注意到一旁晏暄复杂的表情。 不消片刻,她就掩唇笑了一声,恢复言笑晏晏:无妨。那不知公子是要打听谁? 说笑完,岑远也将手中酒杯放下,轻声道:八年前,蜀阳县某地爆发鼠疫,当地附近有一个镇子的人逃难来了楚国,不知意姐是否知晓此事? 当然知晓。意姐有一说一地回答,当年逃来楚国的人里,有几个孤儿,还是我亲自带回的青宝楼。 岑远开门见山:那些人里,可有一女名唤崔语儿? 随着他的问话,意姐脸上的笑很快收了起来。 她狐疑地打量他们,片刻后说: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这些? 一见对方的反应,他们就知道是找对地方了。 因此这会儿岑远不慌不忙,哦了一声,随即将先前糊弄越家兄弟的那番说辞搬了出来,又加油添醋,说得有声有色,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意姐原先还带着几分怀疑,而后就像是被他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说辞渐渐说服,叹了声气。 崔语儿的确是我带回青宝楼的几个孤儿之一。她轻声道,那孩子天生丽质,又肯用功努力,自己也喜爱跳舞。但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父母双亡,她的性子有些内向。 那后来呢? 她十六岁生辰那日,第一次主动和我说,想上台表演一回,我自然是同意了。意姐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处,显然也是沉浸在了回忆中,那日她表现得非常完美,有不少客官都问了她的花名,还说下次来要点舞,不过她自己还是羞涩,我就没有强求,只有当她自己主动提出时,才让她上场。 意姐顿了下,方才接道:一直到一年多前,她和我说要离开青宝楼。 岑远一怔,和晏暄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又是一年前? 那意姐可知,她为何说要离开,之后又去了哪儿?岑远问。 她只说是遇见了心仪之人。意姐道,其余便没有细说了。 岑远立刻觉着有些奇怪:既然是心仪之人,为何不正大光明向青宝楼提亲? 按照青宝楼的规矩,又不会因为聘礼多少而将对方拒之门外如此一想,那就只能是另一方的问题了。 果然,意姐道:我只听说对方是青江县一户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里似乎是不怎么看得起青宝楼里出来的女子,他们就没有大张旗鼓。我虽然也担心,但毕竟那是语儿自己的选择,而且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么坚定的眼神,于是也不好多加干涉,只能在她走前给她留了不少盘缠。 岑远心道:得,这是私奔了。 那为什么会私奔到宫里去?还鸠占鹊巢,用了别人的身份? 那个公子又究竟是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