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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了最开始的阵阵惊呼,很快就只剩下烟火炸开时的嗡鸣。

    忽然,就听晏暄沉稳的声音在这片嘈杂中清晰地传来:以后别再逞强,喊我便是了。

    岑远从烟花上收回视线,低头看去,就见原本在他手中纠缠的红线已被解了大半,在四只手间缠绕交织。

    原本他只是想看晏暄是如何打同心结的,却不由自主将焦点移到了对方筋络分明的手上,手腕动作时勾出清晰的骨节轮廓。

    他快速地抬眸瞥了一眼,就见晏暄敛着双眸,睫羽近在咫尺。

    那一瞬间,他感觉胸口跳动的速度忽地停了一拍。

    好了。

    而就在他恍惚的时候,晏暄已经整理好了红线,打成了一团工整的同心结。

    岑远低头望着,一时间有些怔忡,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哼了声。

    还说没打过,这么熟练,没少给小娘子系过吧。他小声嘀咕。

    这话原封不动地给晏暄听了去,后者道:没给人系过。

    嘁,谁信呢。岑远拿出那两段流苏,接到同心结的下方,陡然想到什么,轻轻地啊了一声,看向晏暄。

    刚才我说你没小娘子可送,不会是说错话了吧。他问。

    真要这么说起来,这几年他与晏暄相处不多,如若对方真有什么情投意合的对象而他不知,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然而晏暄:

    岑远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你那小金屋里其实藏着个娇娘子?

    晏暄双唇紧抿着,也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被气的,斜了对方一眼,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岑远顿时了然,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自认体贴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没事,就算现在没有,以后有也没什么关系。我呢,也不是什么爱争风吃醋之人,再说我们这婚约不过父母之命

    以后也不会有。晏暄简直听不下去了,赶紧见缝插针地打断了对方,方才说不用,是因为有其他东西可送。

    嗯?岑远下意识道,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见晏暄叹了声气,旋即低头从自己腰侧取下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岑远认识,是对方从小时候起就一直不离身的一枚,雕刻形状诡谲,看着还挺怪异独特,与一般的玉佩截然不同,只不过以前的自己最多不过扫过几眼,但从未问过这玉佩的由来。

    晏暄取下玉佩,微微抬眸看了岑远一眼,复又垂下眼去,稍弯下身。

    他这一动作,整个人便又接近岑远几分,而后者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主导权又渐渐远去,一时就连四肢都僵硬住了。

    随即,他就感觉到腰间一重。

    岑远垂首看去,就见那玉佩被挂上了自己的腰带。

    诶?

    岑远一时无言,只用眼神去询问对方。

    是我母亲的玉佩。晏暄道,这玉佩雕刻的是峥族的图腾,当年母亲与父亲成亲时,便将玉佩送予父亲。后来母亲走后,父亲把玉佩戴在了我身上。

    岑远一听这话就越发不敢乱动了,只能轻手托起那玉佩。他这才发现,那玉佩雕刻的是左右对称的两条火龙,持着长矛一类的武器的上下两端,而背景则是一束正燃烧着的火苗。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岑远讷讷,难以置信地问,就这么给我了?

    听说峥族人成婚之时,便会将亲手雕刻的玉佩送予对方,以此保佑夫妻和睦,家庭安康。晏暄朝一旁撇过视线,母亲不在,我也不懂如何雕刻,今日又过于仓促,只能将这枚转赠予你。

    可这也太贵重了。

    岑远甚至无暇去调侃这明明不是对方亲手雕刻,他用指腹抹过那玉佩上的图案,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同心结还是晏暄替他系的同心结顿时无足轻重、送不出手了。

    偏偏晏暄还要问他:殿下,在下的同心结呢?

    岑远:

    这人怎么该装傻的时候就不装傻了,还非要说得这么明明白白!

    岑远顿时有种被人扒了精光、连灵魂也无处遁形的仓皇感。他紧攥着手里的东西,眼珠不住转溜。

    谁说是要给你的了。片刻后他猛然伸出手,你的剑呢,我是送给你的剑的。

    说得好似那剑就不是他送给晏暄的一般。

    就在这时,先前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烟火又开始冲上了天。在绚烂夺目的背景之下,晏暄低沉地笑了一声,而后言听计从将腰侧的鸣玉剑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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