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月的本不存在中间十五年的记忆里,“前几天”的张鹤不是这样的。 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更黏人了些。这没什么,从刚认识起,张鹤就一直很黏她,每天跟在她屁股后边,爬她的床,为她一句戏言而跟着从军。 那时候他虽然也很“狗”——不是说不靠谱的那个含义,就是单纯字面意思——相月经常有自己捡了条小狗的错觉,驯养过程中总是有感情的,便对他的一些请求也纵容了。 譬如张鹤很喜欢她……踩他,弄疼他的阴茎,让他像真正的小狗一样戴着项圈,裸身膝行。 相月自认为是没有什么S倾向的,只是她喜欢张鹤,便不介意遂了他的心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也会注意着分寸,教导他不要没轻没重伤害自己。 但是如今他想让她做的事,好像比之前过火了太多。她不知道是张鹤一直如此,只是现在不再压抑自己;还是这十五年对他造成了这般影响,让他忘了她教过的要爱护自己? 张鹤的脑袋被她按在胸前,脸贴着她柔软的地方,发茬被她轻柔地一寸寸抚过,又被细细的手指摸过那道长疤。 温柔的相月他也爱的。张鹤控制不住又硬了,几乎是下意识闻她胸乳的清香,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张鹤。”相月有些无奈地叫他。 “嗯。” 张鹤含混应着,赖在她的怀里享受她的爱抚。 “是喜欢这样,还是更喜欢我凶一点?” 相月循循善诱。 “喜欢月月弄疼我……” “以前那种程度不舒服吗?嗯?为什么要玩……喝、喝尿,这种程度?未遂也不行。”相月有点羞于启齿,但还是冒着热气继续教育他,“还有揪你头发的时候也得阻止我,那种情况下我没法注意力度,很容易弄伤你的头皮。” “没关系的,月月怎么弄我都可以,我是你的狗……” 张鹤察觉到她拒绝的意图,突然紧紧抱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两人融到一处。脸紧贴着她的胸口,小狗一样乱拱她的乳房,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是月月的狗,是你说会一直养我的,不要走,求求你……”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呢? 相月后来常常想起荒芜星上的那一夜。在驻军基地的单人宿舍里,那张算不得宽敞的床上,已至中年人高马大的爱人,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滑稽地蜷在她的怀里,抱住她,哽咽落泪,乞求她不要离去。 十五年于她是转瞬,她在那一刻才真正开始意识到,十五年于张鹤,却是真真切切的十五年。 没有少一年一日,没有少一分一秒,漫长的,没有她的,十五年。 张鹤并不是一晚上没见就变成中年模样的。那些眉眼间的风霜,更结实高大的身躯,在军队里磨砺的气场,身上多出来的伤疤,消瘦了的脸颊。 她接受了这些变化的存在,却忘了去思考变化的产生。 那一刻,甚至是惶恐的情绪居多。相月突然才意识到张鹤这样爱她,比她以为的要厚重太多;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能否报以对等。 得到了相月的反复保证不会离开,又被她认真吻掉温热的泪,张鹤才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抱着她不愿让她再看他哭得难看的样子。 在他的潜意识里,软弱的人无法与相月相配。从她答应与他结婚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努力成为能配得上她的那个“角色”——是官话讲得很好的有学识又身强体壮的“张将军”,而不是那个荒芜星上长大的带着口音的文盲张鹤,一个为了食物和别人打架的地痞流氓。 于是后面几天在他的有意炫耀下,相月惊喜地发现,张鹤能这么快晋升到将军确实是无论做什么都很厉害的。带军,排兵,布防,驻军的日常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新的第七军团上下也都对他言听谋决。 张鹤带她去荒芜星其他地方逛逛,那天刚下星船就来了驻地,相月这会儿才真切感受到荒芜星上十五年的变迁。 最开始的荒芜星是流放罪犯用的,后来衍生成滋生蛇虫鼠蚁的贫民区。除了乱,还是乱。本地能产出的东西很少,因为混乱又很难和其他地方贸易往来,再加上极端气候,以及暗地里各方势力的纵容与支持,可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联邦稳定后开始遣军过来平乱,最开始像是在汹涌洪水里往外一瓢一瓢地舀,杯水车薪劳而无功;直到派了相月带领的第七军团过来,才被她直接暴力镇压,扫荡收服。 她和张鹤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