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改变,而他只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摆在桌子上的香炉上了三炷香又三炷香,烟雾将整个房间晕染得模糊不清。宿命人执香的手微微颤抖。他心悸不断,这是宿命人成为伪神以来经历过的最危险的一刻。 江落的通灵术,通灵的竟然是和言灵不相上下的字灵。 宿命人怎么能想到。 江落满头大汗,他撑着桌子站稳。 他很想一口气把宿命人拉下神坛再杀了他,但宿命人两百年的力量,哪能一股劲被吸走? 就算真的能吸走,江落也没法吸,除非他想要当场爆体而亡。 江落和宿命人的形象一个比一个憔悴狼狈,江落到底是人,接受不了伪神过多的供奉。他本能地知道,如果再吸收下去,他就要因为力量过多而死了。 而他的炁,也快要被抽完了。 江落眼前一片发黑,他一时觉得自己强大到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一时觉得自己脆弱的能被三岁小儿打死。身体告急,剧痛却让他的神智更加清醒。 他能感受到自己从宿命人的身上夺走了多少力量,能明白这些力量对他意味着什么。在第一缕供奉之力进入江落的身体时,江落就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去获得供奉的力量了。 这就好比无路可走的山,只要给一个头,剩下的路就自然而然地知道怎么走了。 在炁用完之前,江落用力晃了晃手腕上的阴阳环。 四动引幽冥,他连晃了四下。 晃完阴阳环之后,江落的炁也用完了。字灵倏地断开,江落没有去看宿命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宿命人倏地倒在椅子上,他唇色失去血色,手指青白无力,整个人如同受了重伤一般疲惫虚弱。 但事实也和受了重伤差不多了,江落几乎夺走了宿命人一半的力量。宿命人体内力量骤减,带来的连锁反应不比重伤好上多少。 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江落出去,宿命人也无法立即追上去。 宿命人手撑着额头,呼吸微弱。袖袍遮住了他的脸,鬓角的冷汗湿润了白发。 他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了。 但更加狼狈的是,字灵已经失去了作用,但宿命人对江落的感觉却还有着微微的波澜。 复杂无比,宿命人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升起过这么偏颇的感官。哪怕是冯厉或者是纪鹞子,他对待他们时也不过众生平等。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宿命人肿胀的大脑才恢复一些清明。他低声念道:连醇。 半分钟后,微禾道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宿命人,您有事吩咐? 用尽所有办法,尽快把江落带回来,宿命人双眼疲惫闭起,本就像覆盖着雪的面容更是了无生气,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快去。 微禾道长立刻转身离开。 江落脚步踉跄,在宿命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了无俗念。 太阳光巨大,晒得他眼前眩晕。江落身体里的炁一丝也没有了,刺痛从内而外,他抬个手、走个路都疼得需要狠狠咬着牙,就在江落以为自己支撑不住的时候,他一头栽到了另一个人冰冷的怀抱之中。 江落闻到了池尤的味道,他松了口气,在陷入昏迷之前,他艰难地道:带我走。堵住水龙头不要让宿命人恢复 说完,他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落缓缓恢复了意识。 滴答,滴答。 水声率先传入了他的耳朵。 江落没有着急睁开眼,而是平复着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判断着周围的环境。空气潮湿,有些阴凉。他的身体疲软,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的痛苦缓解了很多,炁还是没有恢复。 从身体的恢复程度来看,江落昏迷应该有一天了。 身下是柔软的床,江落的鼻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还有几丝微不足道的甜腻酒味。 更多的信息通过五官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水滴声中,突然加入了一道低沉的哼声。 江落耳朵动了动,瞬间醒神,是池尤。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不知道在哪,瞧起来很像一间地下牢房。湿气浓重,犹如身处钟乳洞。门是铁门,没有窗户,铁门紧闭,这里除了四面墙壁就只有江落身下的一张床。 江落打量完了周围,往门边看去。 恶鬼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正在闭着眼睛哼着歌,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红酒在酒杯中晃荡。恶鬼的笑容扬得很高,似乎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 江落看了他一会儿,想要坐起身,但却没有力气,他轻轻咳了咳嗓子。 喉咙里怎么也有一股铁锈味。 恶鬼抿了一口红酒,哼声戛然而止,他悠悠睁开眼睛看向了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