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而下地弯腰压下,那双盛满着疯狂、恶意的眼神漆黑如深渊,幽暗藏在其中,某种不可见的,却令人寒毛直起的恐怖也藏在其中。 他俯身在江落的上方,江落的两只手被他攥在头顶压住,下颚被他重重捏住。 他身上竟然还有一股泥土腐烂的味道。 江落的呼吸加快,他强忍着不想露出任何过于狼狈的神色。他眉眼烧红,唇也染着醉人的红霞,一双眼睛在欲念和理智之中来回挣扎,这样的挣扎迷人至极,乃至他挑衅看着池尤的眼神,都让池尤恨不得捏碎他的下巴,将他整个人吞吃入腹。 江落的皮肤滚烫,恶鬼的身体却冰冷如寒冰。 我真想杀了你,恶鬼近乎冷漠地俯视着江落,像是看着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蝼蚁一样,语气毫无波澜地漠然,一次生病就能让你变得这么弱,还不如率先死在我的手里。 如果无视他身下逐渐苏醒的欲望,和他研磨着江落皮肤越发用力的力道,恶鬼的话就像是真的一样。 江落仰着头,双手双腿发软,他没有力气挣扎,也懒得挣扎。眩晕的感觉越发沉重,脸颊滚烫,像是重烧到神志不清,又像是被内火烧得开始缺氧。 好难受。 解决不了他的难受就滚。 恶鬼自言自语:那些废物都能让你这么的狼狈逃窜,你让我很失望,或许是我看错了眼,你根本无法成为我的对手,也不值得我另眼相看。 黑发青年唇上发烫,他脖颈连同锁骨就在恶鬼的眼皮底下。恶鬼越说,心中的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越是烦躁生戾,但说来奇怪,这股火气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不少的怒火。 为什么会有怒火? 恶鬼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手却不受控制地揉捏着江落的唇,牙齿洁白,舌头艳红,江落却张开嘴,咬住了恶鬼的手指。 江落声音低低,突然仓促一笑,他费力地抬起手,拉住恶鬼的领带。 领带好像成了锁链,恶鬼顺着低下头,看着江落白皙修长的手将他拉倒了自己殷红发烫的唇旁,笑意艳丽,那你滚吧,我对你没兴趣了。 房内的温度骤然变低。 下一瞬,江落的耳垂就一痛,恶鬼咬着他的耳垂肉,像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口嚼碎一般,语气偏偏压抑成情绪不变的模样,那你对谁感兴趣? 江落喘了一声,神智有片刻的清醒。 这道声音让恶鬼的惺惺作态碎裂,他眼中暗火跃动,不发一言地往下吻去,落在脖颈上时已经不算吻,而是实打实的啃吻。江落仰着头任由他吻着,一瞬间开始思索如果这一次和池尤做了,结果是好是坏? 但是他转而想到,别管是好是坏,他和池尤之间除了敌人之外再无第二种可能。池尤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对他转变态度,他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放过池尤。以己度人,他尽管把池尤当做工具使用,让自己舒服了就好,用完就扔,谁也不会纠缠谁,这结果多爽? 相通之后,江落彻底放开了,他开始体会这种陌生的欲望冲击,在鼻端哼出低低难耐的声音。 唯一可恶的是,江落没法征服恶鬼了。 以他现在手软脚软浑身发烫的模样,绝对不是池尤的对手。 江落并不是认不清实际的人。 只这一次的话,这种情况下也不是不能接受。占据下位绝不是落于下风,掌控欲望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导方。 江落眼中一闪,他忽的抬起恶鬼的头,用力在池尤唇上咬了一口。 恶鬼停滞了一瞬,又以更为强烈的反应回报。 疼痛丝丝密密,江落闷哼一声,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他,踉踉跄跄下床往浴室而去。 被推倒在床上的恶鬼好像也染上了急促的呼吸,他微微抬身,眸色深深地看着江落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步伐不紧不慢,但速度却绝然不慢。 浴室门前扔着江落的一件上衣。 池尤捡起上衣,抬头看去,浴室门没有关,从缝隙中看去,浴室内的地板上还躺着江落的裤子。 裤子前方,正是莲蓬头下赤脚的黑发青年。 恶鬼定定看了几秒,无须有的心脏好像再次跳动了起来。 鼓噪,吵闹,扑通、扑通作响。 他打开门,在雾气溢出之前,又倏地关上了门。 将洗浴香味关在门外,让水露罩住了磨砂玻璃门。 江落在水下回头撇了池尤一眼,黑发在他的背上蜿蜒,如同纯黑来自地狱的水。 恶鬼走到了水下,无限近地逼近着江落。 江落大约是因为感冒在身,呼吸仍然不太舒服,鼻息微堵,声音却性感好听。他被恶鬼压在冰冷墙面上亲吻,恶鬼衣衫湿透,身上的泥水腐叶味道慢慢褪去。 一个个毫无温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