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一言不发,燕道微笑着,透过梳妆镜温柔凝视着女修。 画面跟着一变,这是一间简朴的石室,一个少年盘膝打坐修炼,眉眼与燕道和那女修依稀相似,是少年的燕青山了,石室大门被推开,燕道走进来,瞧见燕青山的时候不由就微笑起来,仿佛看到的是一块珍宝。 如果不了解,当然会以为燕道是望着珍宝般的儿子,可了解了,看到这样的微笑,任张潇晗心都冷酷了,也只觉得心寒,这目光分明就是看着一块珍宝,并非儿子。 “父亲,从早晨的时候,我就觉得血液在沸腾,我修炼有成了吗?”少年的青山望着燕道,眼睛里闪着喜悦。 张潇晗只觉得心一痛,这样的画面她不忍看下去。 水清好像知道她的心思,画面出现涟漪,再出现是一座小小的山村,一个小男孩在山林里用脏兮兮的手在地上挖掘出一根野菜,囫囵塞到嘴里,远处,一个温文尔雅的修士走来,视线不经意扫过男孩,忽然转头,眼睛里露出喜悦,跟着飘然而知,无需言辞,只从男孩的惊喜中就能猜想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修士的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接着在男孩的头上画着繁复的图案,张潇晗缓缓闭上眼睛,夫人、儿子、徒弟,一个人能将至亲残害到如此,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了呢? 画面消失,张潇晗的神念重新投入到燕青山站着的小院前,燕青山凝神望着小院里辗转在炼魂灯下的魂魄,良久良久。 “其实,做一个无所不知的神久了,也觉得没有多大的意义,无外乎见多了人生百态,人也好,修士也好,甚至神也好,都是一个利字驱使。”水淸轻叹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前世今生,都是至理名言,就不知天帝创下这个世界的时候,所为的可也是一个利字。 “可谁能逃得过宿命?”张潇晗缓缓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前世那些避世的人,他们进入到深山里,完全脱离人类社会,是不是就因为看穿了人生百态? 没有谁可以自以为有权利改变别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干涉别人的路,可有太多的人想要干涉别人,也有太多的人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的好。 所以很多时候神都是高高在上,冷眼看人间百态,任凭凡人在时间挣扎。 大约这就是神与凡人的区别,凡人自以为是,神俯瞰众生。 她是不是也该如此,冷眼旁观,做一个真正的神,如前世被供奉在庙堂之上的神。 “宿命就是宿命,天道轮回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既然生在这个世界里,就无法摆脱,”水淸微微出神,却仍继续道,“任何一个世界也都该是如此的吧,我在这里,也忍不住想要看到张老板的曾经,可我也只看到了张老板的这一世,甚至之前的算作前世还也是这一世都不知道。” 眼前的空气再出现涟漪,一间简单的房间内,木床上盘坐的张清九面容忽然出现扭曲,跟着忽然张开了双眼,眼神里一片茫然,视线逐渐有了焦距,低头看去,正是张潇晗魂穿到这个世界最初的一幕。 这一幕似乎就在昨天,也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前世的一切恍然出现在脑海里,高楼大厦,宽阔的道路,两侧的店铺,急匆匆的人群,这中间曾经有她——什么时候,她已经淡忘最初的想法,不再考虑前世今生的渊源,不再考虑这里与地球之间的联系,哪怕她成神的刹那,知道她将拥有毁天灭地甚至更强大的力量,都没有想到这点。 “前世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们的世界是凡人的世界,每个人都只有不足百年的寿元,十五岁之前都是孩子,十五岁之后算作少年了吧,二十岁就是成人了,在三十岁之前,大部分人都会有了后代,如果不是生病,这一生最美好,身体最强壮的时间会持续到六十岁,而六十已经算作衰老了,如果我没有到这个世界里,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