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死!” 妇人理了理身旁女子的衣领,“她穿的是娘子的衣裳,我亲手做的,不会看错……”妇人平静的说,轻轻摸着马车里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的脸。 “那又怎么样!娘子的衣服……啊,这是娘子的衣服……”?青年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突然嘴唇颤抖起来,“天寒地冻的,就算人还活着也早就……”青年睁大双眼,恐惧的攥紧了拳头。 “那……那咱们怎么办?这可是送给……送给……那位大人的,如果完不成,那咱们的妻儿老小……” 更何况,在看到女子的容貌之后,想起夫人在家中的艰难境地,想到自己被打发到如此凶险危难之地,如果按照原来娘子的性子,不说有机会回到中原,恐怕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都算是上辈子积德了,如此一个更加疯狂大胆的想法陡然出现在妇人心中。 李嬷嬷看着眼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魏元礼,若不是他心存侥幸留下那心怀叵测之徒,娘子怎么有胆子逃跑呢?妇人心中大恨,但面上分毫不显,她知道要实现自己的计划必须说服魏元礼,毕竟他按原计划将娘子送到郚州便可返回复命,而郚州城接应之人从没有见过娘子,只要这狗贼成为共犯,偷梁换柱之策便万无一失了 在被不幸的消息接二连叁打击的青年此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毕竟他还是出过几次远门办过几件事的,只是突然涉及到内宅之事缓不过神来。 他沉吟片刻,“别的丫鬟不行吗?” 妇人嗤笑了一声,让开身位,露出了姜玘的面容。 因为油灯实在昏暗,青年先是努力地眯起眼睛,接着瞪大了双眼。 “这,这……” “这位娘子,她没有伤疤,没有老茧,除了一些冻伤和擦伤,身上连一点瑕疵都没有,这不是普普通通能娇养出来的,更何况——” 妇人看着死死的盯着姜玘的青年,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 “她还是处子之身。” “什么!” “这说明,她不是那边的禁脔,”妇人下巴像北边抬了抬,“起码,现在还不是——” “要不然,她不可能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 魏元礼思索片刻,说到:“咱们前一段确实有见过运奴的,有可能,可是”?青年深深皱起眉头。 “咱们的身份毕竟不一样,对外贩奴的那些畜牲定见不着咱们,对内咱们仆妇齐全,我定不会让生人见到娘子的。” 青年的眼睛从姜玘脸上收回来,沉思了一会儿,唉声叹气道:“不行,风险太大了,咱们家的丫鬟知根知底,为什么要选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要知道,这可不仅仅关系到咱们二人的性命啊——”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你这个混账,当初要不是你识人不明放进了那狼心狗肺之徒,如果你能少喝点酒安排好夜间巡守之事,咱们家娘子能有机会跟着一起私奔吗?” “诶!我……我,怎么如今全怪到老子头上了!” “呸,娘子丢了,很可能遭遇到不测,带而来的丫鬟们尽是些粗鄙庸碌之辈,你以为世家娘子是大街上的随随便便就能找来的吗?你以为那位那么傻,会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被这么好一通抢白,青年有些被说服了,继而又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位……知书达理,像个大家闺秀呢?” “富贵乡里教养出的身段我见的多了,与寻常做活出来的差别太大,跟何况你还不知那些腌臜货是怎么下狠功夫养出来的吗?以这等容貌肯定早就被培养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就算没有,凭借这张脸,总比还不及她十分之一的貌美的丫鬟们强吧。如果这位有了大运得了宠,还没有咱俩的前途吗,是好是歹,你细细想想吧” 看到此行管事的魏元礼还在犹豫,李嬷嬷顿了顿继续说: “况且……刚刚大夫说,她烧的时日太长,太凶险,很可能度不过去这关,若是如此,那咱俩就认命了,但要是过了,”灯火明明灭灭,混沌不清,妇人的脸笼罩在一片混蒙的暗色中,只隐约看见一张涂着厚重口脂的嘴一开一合,“咱们有的是法子教养她乖乖听话……” 此时还被困在高烧和梦魇中的姜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怎样的偏转,在回家这条道路上增添了多少波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