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游轮最后会停靠在什么地方,船长却卖了个关子说:“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先生,在漫长的旅程后亲眼见证到最后的宝藏,才是这趟旅程的美妙之处!” 约翰尼在旁边不置可否,同样开心地应和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收获宝藏了。” 看起来这两个人认识,没准还是熟人,顾平生将他们彼此之间的互动不动声色地收纳眼底,神情上的冷淡恰到好处,透出了一些不耐烦:“这一次海上航行总共有七天时间,如果这七天都是永无止境的海水还有无聊到透顶的舞会,我想,我会对勒维亚坦号失望。” 像船长这样的掌舵手,对勒维亚坦的自豪感是毋庸置疑的,才顾平生提出质疑之后,他的表情果然变了一点。 顾平生在船长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抹暗光——刹那间船长的两只眼睛好似变成了鱼目,朝外突出,浑浊不堪。 随着日出,天色也在变亮,正巧一阵浪潮涌来,甲板上立时闪过了一道刺目的亮光,亮光之后,船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船长笑了:“那是当然,我们还准备了许多出其不意的小节目,一定能让先生您在勒维亚坦号上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要是节目展开得太激烈了,恐怕先生也会吃不消,所以还是耐下性子,先好好地欣赏一下海上的美景吧,勒维亚坦号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了话,船长对约翰尼说了一声抱歉,就动身去忙他的事情起了。 约翰尼看着顾平生,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看起来你昨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顾平生:“为什么这么说?” 约翰尼:“如果你昨晚上睡得不好,恐怕现在就跟大多数人一样,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来。” 顾平生皱了一下眉头。 当太阳高升到一定位置之后,那火红得让人心旷神怡的颜色便陡然黯淡了下去。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弥漫起了一阵浓雾,不到一会儿,顾平生就只能看到面前的事物,连甲板向下出口处的两名保安,都看得很勉强。 这样的能见度,要是走在了边缘的栏杆上,一不留神绊住脚摔下去也有可能。 四周的客人不打算继续留着,眉头拧成一团,似乎被打扰了兴致看上去很不高兴,往甲板下面走。 顾平生也转过了身。 吸取之前在疯人院时候的经验,他现在要去检查一下这艘船上的救生艇和救生衣是否足量。 约翰尼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些恼人的雾气,对顾平生不曾造成影响,因为他在上船的第一时间已经将甲板上的大多数障碍物摸了个清楚,而他身后的约翰尼似乎也不见吃力。 不止这样,沿途顾平生还听到了快门的声音,似乎约翰尼一边在甲板上走着,一边还悠闲地拍着照。 这说明对方对眼下发生的异常完全不见担心。 昨天发现约翰尼的异常之后,出于谨慎没有对这位小少爷使用技能,是顾平生做出的明智之举。 蒸汽轮机运转的声音震耳欲聋,潮水冲刷着船身的声音本该在寂静的环境下变得格外清晰,此时却朦胧得好像被人盖上了一层隔音的空气罩。 他走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交谈的人声,判断一下位置,也到了挂着救生艇的附近。 一般情况,这些救生艇不会允许人接近,防止有不轨之人下手,但同时在游客靠近的时候,水手们也不会拒绝给他们介绍,让游客充分地了解到这次行程足够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约翰尼开口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顾平生知道他在指着什么。 无论是谁,在听过了约翰尼那些语焉不详的话语之后,恐怕都会把这个人当成是一个怪胎。 要么就是把话听进去后的人,心里腾升出无止境的担心,从而影响了自身的判断。 于是他淡淡地反问道:“我应该担心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