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年来,皇位上的人,真是姐姐?”宁王似乎仍难以置信。 宋显琛点头:“我揣摩重臣们的意思,是打算等二哥回京,再为他洗脱当年私通的罪名……” 宁王嘴角挑起不屑的冷笑:“还能洗?怎么洗?我和姐姐、霍家哥哥们亲眼看见……他和陆氏抱在一起亲嘴,那叫一个激烈……可怜我还是个孩子!”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涨红了脸:“我、我有捂住眼!不过……我很不小心地瞄到了一丁点……” 宋显琛对这话题半点兴趣也无,“在此期间,你不过是个顶替的,得事事谨慎。” “我才不怕!我自幼学武,又有秦指挥使护着,倒是陛下和长公主……” 宋显琛叹道:“无用之人,留给你们兄弟做陪衬而已。” “陛下为何说这样的话?您才多大!”宁王愤然。 宋显琛看异母弟弟忽然摆出老成持重的口吻,不由得失笑。 宁王讪讪补充道:“四哥以往爱自暴自弃,后来专注于技艺,而今开府建牙后,研究新鲜事物,改良器械工具,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您别急,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宋显琛幼时对两位弟弟的印象皆是沉默寡言,他乔装成长公主后,极少与他们相处,此际见宁王湛明眼神亮着期盼,他心下一暖,愁眉逐寸舒展。 兄弟二人聊了一阵,宋显琛催促道:“你回去吧!我这儿乃是非之地,少逗留为妙。” 宁王略一迟疑,颔首应允,执礼而别。 秦澍紧随其后,忽而转身对宋显琛深深一揖,嗓音暗含歉然:“陛下,请您务必多加珍重。” 宋显琛微怔,忆及镜湖一游,微微笑道:“嗯,等尘埃落定,朕还想吃你做的烤笋。” 秦澍眼眶骤然泛红,垂眸掩饰瞬间的复杂情绪,拱手倒退数步,转身跟上宁王。 宋显琛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怅然若失。 这一日之内,他失去的,何止是皇位? ………… 宋鸣珂换下龙袍,穿上久违的长公主衣裙。 每年偷偷量身订制的裙裳,几乎没穿过,就已不合身。 今时今日,她终于光明正大换回她该有的身份和装束,心底却一片悲凉。 离宫时,静翕正领着木族侍女,忐忑候在宫门外,青衣如风里摇摆的细柳,柔弱无依。 两双妙目对望,均流淌黯然与悲怆。 宋鸣珂挽了静翕的手,坐上长公主车驾,见为她们关门的是一名脸生仆妇,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马车起行后,驶出安静过道,缓缓进入闹市。 借城中喧闹声掩盖,静翕低声对宋鸣珂讲述芳华宴上的细节,眉宇间尽是忧色。 “晏晏,我只愿他健康、快乐,说句大逆不道之言,我私心并不期盼他太快即位……他骨子里有点多愁善感,体质孱弱……” 宋显琛时常还要她哄,如元礼所言,性子柔善,未必堪当大任。 静翕从一开始就担心帝皇家的三宫六院,更担心政务繁重,导致他身子吃不消。 宋鸣珂重生后,一心期盼兄长顺利继承皇位,扭转家国命运。 未料宋显琛先是中毒、继而多年远离朝政事务,性子也变得软绵绵的,的确不具备圣明君主应有的特质。 如若帝位终究由宋显扬夺得,她重活一世,意义何在? 这一刻,宋鸣珂比任何人都要沮丧,却不得不挺直腰杆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