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陪伴不够?可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臣也不好堂而皇之赖着……” 宋鸣珂犹在思索,却听他沉嗓幽幽叹道:“此前陛下说,臣看上谁,包在陛下身上,‘君无戏言’……不知何时天恩眷顾,为臣赐婚?” 宋鸣珂脸颊如灼,他这是几个意思? 逼她下旨,把自己赐婚给他? 如此厚颜的事,她如何做得出来? 闷哼一声,她趁脸色未至潮红时缩回车内,丢下一句:“日后再说。” 霍睿言没想到她敷衍至斯,笑而摇头,勒马退回至太后与霍夫人的车驾旁。 ………… 上一世,宋鸣珂来过镜湖行宫两回,一是在幼儿时代,二是十六七岁时。 今生因女扮男装之故,实在诸多不便,外加宁王生母柳太嫔曾是镜湖行宫的宫女,她觉着大肆到此游玩,似乎对太嫔很不尊重,因此冷落这座离皇城最近的行宫。 未料柳太嫔性情温软,毫不介怀,还笑说,宁王小时候随她在此住了数年,想必十分怀念童年时光。 她历来安守本分,即便年轻时因诞下皇子,受诸多太后与其他嫔妃打压,也照样逆来顺受,而今无先帝庇护,待太后更是恭敬有加。 时日之功,令太后逐渐放下芥蒂。 尤其宁王和霍家走得近,且赵太妃被送至西山“清修”后,后宫冷清,太后对柳太嫔也愈发亲切。 镜湖行宫比起保翠山、奔龙山行宫要小,离京城不过二三十里,只需绕过北山,小半日即可抵达。 入住行宫后,按照惯例,一众宗亲举行宴会。 丝竹之音,美酒佳肴一往如常。 宋鸣珂环视眼前的笑容,看着他们一点点成长或老去,衷心希望,在龙椅上的第六年,能把这个位置还给兄长。 她花了整整五年,清除多年积弊,改革任用贤能之道,废除不合理的市易法,稳定西南,平定北域,镇住了岭南…… 尽管她还未彻底除掉宋显扬,但只要她和宋显琛的秘密,能坚守到交换身份后的那一日,待一切都回归正统,其余的不足为患。 宴席散后,太后邀霍夫人、柳太嫔游湖赏梅,安王一家自行回殿阁歇息,精力充沛的宁王抓紧时间和霍家兄弟讨论武功,唯剩宋鸣珂领了秦澍、余桐等人,踏着厚雪,步向名为“听鹤斋”的藏书楼。 自从太后生辰宴后,宋鸣珂隐约察觉一事——秦澍愈发少在御前露面。 他当值时,甘愿冒着寒风而不入殿,仿佛在回避什么。 起初,宋鸣珂以为,她和霍睿言在一起,秦澍主动避嫌。 事后却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秦澍的眼角眉梢,无端多了类似于愧疚的难堪,就算极力掩饰,还是被她的细心捕获。 行至听鹤斋,宋鸣珂沿着雕花回廊上一路上了楼梯,步入无甚装饰、仅有十数排书架的藏经阁。 她循着书架外侧张贴的签纸,找到昔年先帝阅览过的图册与卷轴。 其中一幅美人图,却是柳太嫔年轻时的画像,不知何故遗落于此。 细看父亲早年的手迹,她眼眶湿润,命余桐收好,另找时间给柳太嫔送去,以寄旧日情思。 午后日影照耀在白雪上,积雪欲融未融,寒气逼人。 见秦澍立在门口,宋鸣珂招手命他进阁,也没绕圈子,直接发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啊?”秦澍如被人一棒子敲懵了,片刻方道,“陛下此话何意?” “你不光板着脸,成天不说话,还躲得远远的,像极了……” 像极了她前世所认识的秦澍。 她心中猛然一怦跳,挂在脸上的笑容有须臾凝滞。 秦澍闻言,眸光暗淡了几分,轻咳两声后,答道:“臣前些天患了风寒,怕离陛下太近,容易传给您……” 宋鸣珂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真信他的鬼话? 她淡声说了句“秦指挥使可要多加保重”,当即大步出了阁子。 秦澍不紧不慢跟随其后,竭力维持肃容,凝眸处,隐有若即若离的无奈。 自从上月太后寿宴,安王从滨州赴京,私下找过他一回。 对于他的三缄其口,安王大为恼火,终于忍不住撕破十数年来温情脉脉的面纱。 ——你以为身上流着本王的血,就是皇亲国戚了?担任个御前侍卫指挥使,便可对本王的手下置之不理?随意摆架子? ——本王告诉你,咱们自始至终都同一条船上!你真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在公,秦澍曾立誓保卫龙椅上的那人,即使她是长公主,而非皇帝。 在私,他的确怜惜那对兄妹,更别说他们本身有着相似的血脉。 可安王,是他自幼立志要追随、效劳、孝顺之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