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御前侍卫指挥使,跑到我府上杀鱼也就罢了!多喝几杯,还慨叹月色?师兄,你没醉吧?” “我哪有那么容易醉!” 秦澍从台阶旁捡了一小碎石,用手指使劲一弹,石子破空飞向案上的汝瓷酒杯。 霍睿言连忙端起酒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成了成了!知你暗器功夫好!眼力手劲儿准头都在!别拿我的酒器来卖弄!” 秦澍笑而不语,垂眸间隐约滋生出惆怅之意。 霍睿言见他来时兴致高昂,只用了顿晚膳,情绪竟猝然扭转? “阿言,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俩打的第一场架?” “当然记得!” “嘿嘿!下手有点儿狠,没给你留点情面,是师兄不对。” 霍睿言笑道:“无妨,正因你手下不留情,激起我的上进心,我方获进境。而且,我那时与你的确差距甚远。” “说来可笑,我一贯对京城的王公子弟、皇亲国戚没好感。那次,是存心为难你的……”秦澍笑时露了一口整洁的牙齿,“可我没料到,你后来一直虚心向我和其他师兄们讨教,且进步神速,我才慢慢喜欢你……” “呸!大晚上,说这种肉麻的话作什么!”霍睿言搓掉一地鸡皮疙瘩。 “真心话,你们兄弟、龙椅上的那位,还有宁王……我是真喜欢的。” 秦澍眼光投落在灯火照不透的幽暗处,像是在对霍睿言说话,又似自言自语,“我向往你们每个人的光明磊落,更愿你们一如既往活在阳光下,无须面对背后的阴影。” 霍睿言听他越说越奇怪,若即若离,仿佛逐寸展露无人知晓的秘密。 细究,却无迹可寻。 干爽的夜风旋转而来,摇下一地落叶,秦澍骤然回过神,讪笑道:“喝多了……我在瞎说什么呢?” 霍睿言淡笑:“喝得高兴,偶尔感怀,在所难免。” “走了!”秦澍伸了个懒腰,挪步下了台阶,脚步一个趔趄。 “欸?喝成这样,干脆住这儿吧!”霍睿言急忙追出。 秦澍回头,咧嘴一笑:“还嫌你我乱糟糟的传闻不够乱是吧?” 霍睿言无奈,方才是谁喜滋滋拎了条鱼,还言语暧昧,摆出一副特别“宠”师弟的姿态? 他抢至秦澍身侧,温言道:“我不大放心。” 秦澍迷离眼神暗带鄙夷,往他脸上淡然一扫:“我没醉!我喝得兴起,有些话痨……” 霍睿言忍笑,心道: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好端端的,为何打算回江南?”他忍不住开口问。 “累了,想家了……”秦澍被风一吹,酒意愈发浓烈,“虽然我不知,家在何处。” 霍睿言一愣,只见他默然回首,笑得惨然:“你大抵已发觉,当了这么些年的好哥们,我从未提起我父亲。” 印象中……有人传言,秦澍父亲出身低贱、体弱多病,为外祖父不喜,因而让秦澍跟母亲姓。 霍睿言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多年来半字未提,何曾想过,秦澍主动谈论此话题? 他正想劝慰两句,秦澍却再度抬眸望向苍穹下的孤月,嗓音轻如抚花之风,语气则坚定如磐石难移。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可我希望以正确的方式活着。” 第一百零一章 ... 雾染霜林,漫山红橙黄褐叶片夹着青翠,在萧瑟秋风中相互触碰、摩挲,沙沙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