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好像得了病。 他把沅芷看得死紧,无论是去医院鉴定伤口,还是警察取证问话,那双眼睛就没从沅芷身上离开过。冷静中带着疯狂的神情出现在男孩脸上,令沅芷陌生,却又隐约觉得他好像天性就该如此。 偏执和霸道在他身上并不冲突,那感觉就像一直看家护院的狗遇到了劫匪,垂下尾巴露出了狼的特征。 一直以来维持的淡漠也许只是他掩饰本心的面具。 刚出院没几天的沅芷又躺回了病床,腹部的伤口撕裂,这次甚至还缝了针。处理完事情后,炎症带来的高烧也开始发作,娇小的女人陷在医院的床单里,单薄得宛如一只纸鹤。 时暮哪里都不去,就坐在病床前盯着沅芷看。她额头上的冰袋微微融化了,水珠流到眼窝,又顺着紧闭的眼睛流下来。薄薄的眼皮上能看见淡青色血管的纹路,眉毛和睫毛的颜色都是淡的,此刻那两扇羽睫微微颤抖,表明主人睡得很不安稳。 时暮将那滴水珠揩掉,用拇指轻轻抚摸沅芷的鼻梁和眉间。随着他的动作,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这时候沅芷的手机亮了起来,时暮伸头去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已经打了二十个电话。那串尾号时暮很熟,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简单发了几封邮件。又点开微信跟主管请了叁天假。 -你这个月假太多了,工资不要啦? -真的有事,没办法。 -我可只负责提假,批不批得看沅总的奥。 -好的,谢谢。 沅芷的点滴挂完了,时暮很熟练地替她拔了针。女人的手很小,他可以牢牢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心里那股被掠夺的烦躁感渐渐消失,只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 就像岩缝里的草籽,得了一滴雨露,就想着生根发芽,伸长了手好去捕捉天上的云朵。 这只手上带着一丝白檀的香味,许是焚香留下的味道。想起这个女人真实的身份,时暮原本雀跃而起的心思又落了下去。比起她,他还有更渴望的东西,现在还不是能敞开心扉的时候。 少年举起女人的手,含住了她的指尖,用犬齿轻轻咬了一口。 再次出院,沅芷的心情低落了很多。站在房门口不怎么愿意往里进,好容易熬到了晚上,总觉得房子里有人,每次快睡着的时候都会被压在身上的噩梦给吓醒。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屋子里乱走,到处翻看是不是有藏了人的地方。正当她要去挨个翻柜子的时候,木木发来了微信,是一张部队火锅的照片。 -煮了夜宵,来尝尝吗? 沅芷换了身宽松的卫衣和短裤,提着一袋橙子敲开了对面的门。 对于她真的会来,少年好像有点惊讶。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穿着无袖背心和短裤,大片蜜色的皮肤晾着,湿漉漉的自来卷看上去更像犬科动物了。 木木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他就把唯一那双让给了她,自己光着脚走来走去。好在房间是一贯的干净,地板没有一丝灰尘,物品摆放也都整齐,干净得不像个男生的房间。 客厅里一张餐桌两把椅子,木木给沅芷添了一副碗筷,两个人坐下沉默的吃东西。沅芷根本不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看木木吃着,她就顺手给他剥了橙子当餐后水果,白色的筋膜全去掉,只留一碗橘色的果肉。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筋膜?”木木拿起一块橙子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霎时充满口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