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败事有余,你还能干点什么? 此时此刻,陆漾甚至怀疑,母亲说的是完全正确的。 她站在那里,手脚冰凉,蹭了黑墨的那只手挺得发僵。 直到一只修长又干净的手握住她的指尖,用餐巾纸轻轻擦去手心的黑墨。 她蓦然间动容地抬起头,偏偏阮玉烟正好低下头来,两人居然小小地额头相抵了一下。 陆漾立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阮玉烟倒没有很快松手,确认黑墨已经擦干净之后,又低声说了句:你的手很好看,就是有点笨。 语气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要不是陆漾离得近,听得真切,她差点以为那点笑意是自己的错觉。 听阮总说自己笨,陆漾又想起阮总开除李落落那天说的:我不喜欢蠢笨的人。 见周围确实没人注意自己,陆漾抬着眸子,小声地说道:阮总,要不我先回家了。 我等于蠢笨的人,阮总讨厌蠢笨的人,四舍五入阮总讨厌我。 那还为啥要逼阮总和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吃饭呢? 然而阮总却没理解她的逻辑链,不解地微微皱眉:为什么? 陆漾像是一块融化了的冰激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软趴趴的脑袋:因为因为我给您丢人了,我怕他们会笑话您,阮总对不起。 接着,陆漾就看见阮总那只纤白的手轻轻地搭上自己的脸颊,不让她的眼神到处飘忽,而是让她抬起头来,看阮总的眼睛。 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阮玉烟的女伴,要学会嚣张一点,不要总是道歉。 阮总您这句话有点二。陆漾这样想着,却见阮总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真诚。 妈的,真的被这女人狠狠地感动到了呜呜呜 太太我对不起您,我的眼泪也为别人儿流呜呜呜 陆漾卸下痛苦面具,又戴上了流泪小鹿头的表情:可是您不是讨厌蠢笨的人吗? 这次,阮总拿出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思索半晌,然后非常谨慎地回答道:人和小鹿不是一个概念。人蠢笨不行,但小鹿蠢笨可以。 陆漾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心说阮总您就是我的活菩萨。 在她稀里哗啦的时候,阮总的手已经悄悄地挪到了她头顶,骨节分明地微微张开,似乎是朝着她的小脑瓜使劲儿的。 本来就还有点没退干净的婴儿肥,陆漾一理亏就更显得软乎乎的,总是勾起阮玉烟明明已经很淡泊了的撸鹿欲望。 手在小鹿头顶悬了片刻,始终犹豫着不敢下落。 阮玉烟总怕自己显得唐突。 没想到的是,察觉到她的动作,陆漾居然主动踮起脚尖,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这下,反倒是阮玉烟不好意思了。 她今天把及肩短发都梳到了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垂上那副耳钉,俨然是一副无情冷酷帅总裁的样子。 但是现在,无情冷酷帅总裁的耳朵有点红,还轻轻抿着下唇。 陆漾表示毕竟人家阮总替她解了围,这是小鹿的报恩。 蹭完了脑袋之后,陆漾好好地站住了,又忽然想起来:阮总,那个酒瓶上为什么会有黑墨呀? 这下轮到阮玉烟局促了。 她没想到林栖会写那么肉麻的话在上头,现在陆漾当面问起,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说。 嗯或许,可能,大概是因为 陆漾就眼巴巴地等着阮总给自己答案。 想了半天,最后阮玉烟非常坚定地说道:因为这瓶酒今天出门没洗澡。 陆漾: 陆漾:阮总,这个我信了,你再编一个。 *** 照顾到陆漾的情绪,阮玉烟觉得还是先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所以阮玉烟给林栖打了个电话,让林栖领着对象过来帮忙吃饭,她俩则什么都没吃,原封不动地从餐厅里退出来。 林栖在电话里抗议:老子不吃你俩剩的狗粮,你们两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乜一眼陆漾屁股上那个完整的黑墨巴掌印,阮玉烟心说:嗯,这恩我不报也罢。 阮玉烟脱了自己的外套,给陆漾系在腰上。 陆漾本来受宠若惊地想拒绝,却被阮玉冷峻而坚毅的眼神给劝退了。 这样一来,走在大街上就不会有人发现陆漾身上的黑墨了。 在餐厅门口,阮玉烟颇有些无奈地向陆漾说道: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饭。 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阮总! 想起她去的那些餐馆还得预约,陆漾就觉得自己给人家添麻烦了,老让人家这么折腾。可是自己去的那些地方呢,又不太好意思领阮总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