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鹭被放在了周媒婆那,因着郑德光事先交代过,又给了不少钱财,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为着掩人耳目,李楚并没有一来便天天往周媒婆那去,硬是忍了一个来月才叫人下了帖子到周媒婆那,美其名曰上门拜见长辈。白鹭不知李楚已有妻子,便还以为是李楚喜新厌旧,替自己赎了身就不愿意再理睬。每日焚香礼佛,以求心安。听闻李楚下了帖子,自然喜不自胜,连忙梳妆打扮起来。 方才吃过午饭,李楚便把店子里的事情交代给了几个老练学徒,兀自朝周媒婆家去了。 要说这周媒婆是何人?周媒婆原姓敖,同丈夫来到本地。年轻时候丈夫做些小生意,周媒婆便闲着没事干,又因?喜好说人长短,谁家女子好坏,谁家公子品行都一清二楚。渐渐做起了媒婆的行当。起先丈夫不允许她插足别人的家务事,但长此以往,钱银不少,鸡鸭也足够,便也不再干涉了。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周媒婆干这一行久了,也有不轨之人给了银子只求引荐某家小娘偷情。起先周媒婆也不愿意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奈何那些人的价钱给的实在是高,比起正经说媒,不知安逸几倍。便也渐渐通融起来。丈夫去世以后,大家为了方便,便继续叫她周媒婆了。 看李楚来了,那周媒婆自然十分殷勤。看她五十来岁的年纪,身材肥硕,一团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一件绿色小袄,身下一条红色小裤,一双深褐色翘头鞋子,十分喜庆。周媒婆笑道:“李公子来了,快请进。酒菜我都布好了,就等您哩!那白鹭姑娘可是想您想的日夜不能寐,可得好生哄哄。”李楚笑道:“多谢周大嫂。”从袖子里掏出几钱银子递到周媒婆手里:“大嫂子拿去吃酒。”周媒婆得了谢钱,愈发殷勤起来,两片肥厚的嘴唇上下飞舞,说了不少好话儿,拿着那钱便扭着肥臀出去了。 屋内,白鹭秀发高挽,只穿了一件半旧的水蓝色小衫,下面一条同色长裤。素手拿着一条雪白丝帕,脸上略施粉黛,虽说不十分精致,但却颇有一种肤若凝脂,气若幽兰的感觉。见李楚来了,白鹭忙站起身来,脸红了一阵才小声道:“妾身见过夫君。”说罢,便要拜他,李楚忙把她扶起道:“不必,不必。”白鹭受宠若惊:“怎能不拜?夫君把我从那烟花巷解救出来,又给我寻摸了这样好的一个住处,我怎能不谢?”李楚笑道:“我能有你,是我的福分,所以不必下跪。若是要跪,也是该我跪你。”说着,便想要跪,白鹭忙扶住他温言道:“我不跪了,夫君也莫要虚礼。”这才罢了,二人上座,不再话下。 白鹭虽在花柳巷沉浮几载岁月,却因着幼时是官家小姐,也是心高气傲的。这些年来,从没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脸红过,自知失态,又不想太巴巴儿地讨好,叫李楚轻看了自己。便强压下满心喜悦,只淡淡问道:“夫君这一个月来做什么去了?也不曾来看我。”李楚自斟一杯酒,一口饮下,肚中酒气腾起一股暖气方才有了些底气说道:“因着家中事务繁忙,现下才得空。”白鹭冰雪聪明,马上反应过来:“家里?叁娘和郑公子都说李公子孑然一身,哪里来的家里?”李楚道:“我有一房妻子。”那白鹭花容失色,几乎快要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哭道:“何苦来!我一生吃斋念佛,只求能得善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却家中有妻子也把我哄了来。”李楚强装镇定道:“纳妾又不触犯礼法,我是真心爱着你哩,心肝!”便凑上去想要亲嘴儿,那白鹭挣扎一番,却拧不过他,被他吻住片刻。 白鹭气儿消了大半,仍哭着道:“你怎的不早说?若是与你做妾,不知如何被朝打夕骂。”李楚忙保证道:“无妨,无妨。贱内秉性单纯,并不是那种拈酸吃醋之人,你若来了,有我在一天,便没人敢欺负你一天。”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