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跪倒,高呼万岁。 其中,就有先前骂的最狠的那些官员…… 贾蔷见连姜铎都在软轿上与他拱了拱手,一如方才面圣之礼,不由没好气道:“你老爷子就别添乱了,废黜军机处,哪怕行伊尹之事,和上位都是两回事。如今外面多少大事等着我去做,哪有功夫在这搅和?” 此言,让不少人心头一动。 还有余地?! 连李暄的眼睛,都眯了眯。 贾蔷笑了笑,他不是天予不取,实在是…… 不需要太着急,暂时,也不需要这样的虚名。 今日他急着上位,不出一个月,大秦各省必处处可见烽烟,多有勤王大军。 至于外省诸大营提督…… 开国一脉的那些人,十有八九不是各省督抚的对手。 想想前世宋、明之末,如此昏君尚且有多少忠义之士举兵造反,岳武穆都一心想迎回二圣。 所以,要慢慢的熬,急不得。 然而却听姜铎嚯嚯笑道:“你哪里是甚么贾蔷,分明是李蔷。多年前的一桩悬案,今日老夫且破之。” …… “娘娘,出事了!” 九华宫,西凤殿内,顾不得满殿诰命在此,牧笛匆匆进来,面色凝重到了极点,甚至连声音都变的比过往尖细许多,压抑不住颤抖。 尹后知道牧笛的性子,若非天塌地陷之事,他不会如此失态。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到底经历过许多事,凤眸看着牧笛,轻声问道:“出了甚么事?” 在座诸人,属龄官最紧张担忧,她双目浮泪,清瘦的身子都颤栗起来,眼中难掩惊恐哀绝,唯恐听到让她心肝俱碎的话,却也不敢错过…… 尹家太夫人感觉到她的悲伤,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就听牧笛颤声道:“娘娘,诸军机大学士们……败了。元平功臣……还有赵国公,悉数转向了平海王。平海王,不走了。” 此言一出,西凤殿内先是一静,随即惊呼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不敢置信,可她们分明多出自开国功臣和元平功臣…… 尹后一瞬间瞳孔紧紧收缩,沉吟稍许后,缓缓道:“原是臣子相争,既然贾蔷棋高一筹,那也很好。总不能只准挨打,不准反击罢?”顿了顿,又问道:“皇上是怎么说的?” 尹家太夫人似乎很放心,笑道:“皇上和平海王素来要好,好似亲兄弟般。记得当初太上皇和几位皇子都为此吃过醋。” 众诰命纷纷附和,说起一些趣事来。 然而尹后只是盯着牧笛看,她知道,若这般,牧笛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果不其然,就听牧笛惶恐道:“之前二韩要将平海王推出午门外斩首时,平海王数度问过皇上的看法,皇上只用金杯,赐下一杯酒。现在平海王说,若方才皇上准他走,他就走了,不会留。如今想让他走也可以,让皇上吃下方才赐下的那杯酒!” 尹后闻言,面色骤然霜白,而牧笛又看向尹家太夫人,道:“武臣中,只有尹江、尹河出列,要杀平海王。” “这两个畜生!” 尹家太夫人惊怒交加,但她当真不凡,脱口骂罢,又问道:“尹浩如何反应?” 牧笛忙道:“五爷是偏向平海王的,平海王也很领情。” 尹家太夫人闻言,海松了口气,正要同尹后说话,却见秦氏面色狰狞上前,一把抓住龄官的手,道:“他敢伤我儿子,我就杀了这个浪蹄子!” “不可!” “哎哟!使不得!” “傻孩子,快快住手!” 这些惊言,自不是同秦氏说的,而是朝龄官所言。 谁能想到,清瘦孱弱,一直眼中含泪怯怯不安的龄官,竟会有如此刚烈的性子。 一只胳膊任秦氏抓住,另一手却果决的从发间拔下一支凤簪来,挥手决绝的往脖颈处插去。 宁死,也不肯连累贾蔷分毫! 牧笛不用尹后吩咐,身形一闪出现在龄官身前,于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将龄官的胳膊往后推了稍许。 然而龄官自幼学戏,身手了得,虽避开了要害,到底还是挨着肌肤划过,一道刺眼的殷红,在白皙的脖颈上点点渗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