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都看得出来,在金陵这个小儿子过的快活的多,因而在一旁连连摇头道:“叫他走,叫他走!圈在京里,不定又叫哪个给挑唆利用,迷了心了。” 贾蔷闻言,余光瞥见傅秋芳面色隐隐一变,心里好笑,这高门内,果然从来不少是非。 不过这些破事他也懒得理会,招呼一行人重新上了车轿,正要送回荣国府,却见宫里来人,急召他进宫。 贾母等自不敢耽搁他的正经事,催促他赶紧进宫,晚上回来再好生叙旧…… …… 大明宫,养心殿。 尹后、李暄并在,连林如海亦至,六大军机齐全。 贾蔷到来后,与尹后、李暄见礼罢,又问候了下林如海。 林如海如今愈发瞧着仙风道骨了,真是…… 本就相貌清癯不俗,如今两鬓霜白,可气度看起来,不再如从前那样病恹恹,反倒爽利精神了许多。 但一双眼眸中,目光没有丝毫厉气,温润如玉,又给人充满智慧深度的感觉…… 总之,越老越帅型…… 对于户部事,他也只是每日听听汇报,提点两句,仅此而已。 好在陈荣让他暂时送回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放心的下。 问礼罢,李暄就急糙糙的道:“贾蔷,几位师傅应下了你的条件,不过他们还有些要求……” 贾蔷拱手道:“皇上,臣说的很明白,此事要么就那样,要么另选法子。原就是臣吃大亏,担大风险的事,没有再加码的余地。另外,臣会直接与定远侯周武发文。因为臣知道,周武若是想卖掉这批援军,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批火器军折损超过两成,周武就直接起兵造反罢。臣会直接在京里,替定远侯府一家老小收尸,而后挥师西进。” “放肆!” 韩琮即便心中偏向贾蔷,可听闻这等无法无天之言,还是大怒,斥道:“岂有此理?打仗还有不死人的?就你的德林军贵重,死不得?” 贾蔷呵呵笑道:“换旁人,我也懒得解释甚么,只奉劝他一句,不懂的事,少开口。可谁让是邃庵公您呢……邃庵公,这火器兵和寻常军队不同,不是靠短兵相接杀敌的,更类似于弓手。而事实上,火器的有效射程比弓箭更远。这种情况下,要是火器兵还要折损超过两成,无外乎两种情形:其一,主帅无能,全军覆没。其二,故意陷火器营入绝地。因此,无论哪一种情形,周武都该杀。” 韩琮闻言哑然,一旁尹褚淡淡道:“平海王是不是将大燕军方想的太阴狠了些?” 贾蔷呵了声,道:“尹大人浸淫官场数十年,尤其是在礼部清吏司的位置上,当见惯了不少官员都是甚么嘴脸。军方,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尹褚眉头紧锁,道:“在平海王看来,大燕的官员,就这般下作不入流,难以入人眼?” 贾蔷奇道:“若非吏治败坏至斯,新政又在忙活甚么呢?” 见他连尹褚都怼的毫不留情面,李晗、叶芸等悄悄往龙榻上看了看,见尹后面色淡然,不喜不悲,垂着眼帘如若未闻的坐着,一个个心里都摸不准,尹后到底是甚么个心思…… 林如海没甚话说,叶芸也说不上,只韩彬缓缓道:“并未向你多提条件,平海王能为大燕边事出力,朝廷感激不尽,不会贪心不足。只征求一番你的意见,尹大人道,尹江尹河毕竟没有正经作战经验,是否可派一可靠老将为正,他二人为副?” 贾蔷摇头道:“火器营的打法,便是老将也没几个有经验,所以大可不必。当然,若果真放心不下,可选一良将为辅,提供些建议。” 韩彬思量稍许,道:“也可。平海王以为,宣德侯府董辅如何?” 贾蔷想了想后,点头道:“可。” 见贾蔷应下后,韩彬向尹后、李暄道:“不知太后娘娘、皇上,可还有甚么吩咐的?” 李暄摇头道:“朕没了,贾蔷办事,朕还是信得过的。” 尹后亦微微颔首,道:“军国大事,诸军机议定就好,本宫不通军务,就不多说甚么了,诸位辛苦。” 诸臣纷纷欠身,口称不敢。 李暄却忽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事。这半年多来,母后辛劳甚重,凤体疲倦。所以朕打算明日奉母后,当然还有太皇太后、太上皇,一并前往西山行宫里休沐几天。朝中重事,就劳烦诸卿了。” 看其面色坚毅,语气又理所当然,只是告知的姿态,贾蔷心中暗笑。 果然,李暄话音刚落,就听尹褚声音低沉道:“不可!”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