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大笑起来,探春、惜春去拉过宝玉,一起往新房走去。 贾母乐得看到家里热闹,还能帮帮宝玉。若非长辈们不好去闹,说不得连她也去凑凑热闹。 不过也打发了凤姐儿跟着,遇到好顽的早早派人回来相告。 出了荣庆堂,黛玉悄悄给贾蔷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看湘云。 贾蔷这才察觉出哪里不对,平日里最是热闹,小嘴呱呱唧唧不停歇的湘云此刻却是强颜欢笑,一直沉默着。 贾蔷与黛玉颔首会意后,走到湘云身边,温声道:“可怪我治了史鼎的罪?” 湘云摇头道:“他做了坏事,自当要治罪。只是……只是今后,我就果真没有家了。” 忠靖侯史鼎虽非湘云亲叔父,也是近支堂叔。 如今史鼐、史鼎都身死抄家,史家近支再无湘云可回之家。 她也就真的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 看着红着大眼睛扑簌扑簌落泪的湘云,和她平日里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模样截然不同,可怜的让人心疼。 一旁黛玉走来劝道:“这才是糊涂话,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都是打小一道长大的,虽非一个娘所生,但姊妹情分又有甚么不同?换作我是你,你是我,你的家难道不是我的家?” 前面宝钗也回过头来叹息一声劝道:“咱们都是极不幸的,却也都是极幸运的。云儿,且往宽里想罢。” 今日明媒正娶的大婚之事,显然也触动了宝钗的心事…… 连探春也兜转回来,一如既往的飒劲,说道:“你也是较劲,哭你二叔叔一家倒也罢了,可你也托了蔷哥儿,救出了你二婶婶那些妇孺,还送给银米,只因她们对你有抚育之恩。可你那三叔一家却不是甚么好人,你二叔叔家倒了,他家可曾过问过?去登门的人连门都没进,眼巴巴拿了十两银子回来。这样的人家,又有甚么亲情在?我就从不为所谓的血亲所困,对咱们好的,血亲远一些,也是至亲。没心没肺的,便是血脉至亲,我也不放在心上。” 贾蔷呵呵笑了起来,宝钗也笑道:“谁都能像你这般明白?” 宝琴则取笑道:“姐姐你没听明白,探春姐姐是说,蔷哥哥虽是远亲,在她心里却是至亲哩!” 探春闻言大为羞恼,上前就要抓着宝琴拾掇,道:“今儿你是撞客了,偏和我过不去?来来来,今儿姐姐我也给你画个血晕妆!” 众姊妹大笑,连湘云也放宽了心事,一并顽笑起来。 贾蔷和黛玉走在后面,黛玉却轻声告诉了贾蔷一个“噩耗”:“明儿我就要回家住了,往后一个月,不能与你见面。” 贾蔷大惊,道:“这是为甚么?” 黛玉没好气嗔他一眼,啐道:“你说,又是为了甚么?” 贾蔷嘿嘿一笑,看着黛玉道:“你放心,我会偷偷跑去看你的。” 黛玉看着他抿嘴笑道:“姨娘可不会让你见!” 贾蔷眉尖一挑,道:“她可拦不住我!你等着,我晚上翻墙去见你!” “呸!” 黛玉啐笑一声,不再言语。 二人静静的走着,既有将要离别的难舍,却也有对下个月再重逢时的期盼。 到那一日,身份就不一样了呢。 今晚夜朗星稀,有凉风吹过,黛玉却并不觉得夜凉。 偶尔与贾蔷对视一眼,星星点点的眸光中,也多了抹娇羞…… 一行人或说笑或打闹追逐或劝慰失魂落魄的宝玉,终于还是到了新房…… 门口守着的姜家陪嫁媳妇、丫头们看到这样大一群人到来,都唬了一跳,以为打上门来教训新妇的。 凤姐儿却知道轻重,笑道:“这位是我家国公爷,这些都是我贾家姑娘们,听说新娘子有趣,便来拜见拜见。你们放心,贾家是礼数周全之族,不会失礼的。再说,我们家国公爷和你家老公爷,也有交情,会照看着的。论起辈分来,他还是侄儿呢。” 婆子们闻言都心惊胆战,怕的就是这个侄儿啊!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她们还能说甚么? 只能让开门路,强笑着请一众贾家姊妹入内……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