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对视对峙,却也是梗着脖颈,并不低头。 李暄原想着磕头伏输来着,可眼下贾蔷硬顶着,他自忖若是先一步磕头,下场可能会更惨些,心里把贾蔷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三百遍,也只闭着眼,豁出去了! 见此,隆安帝愈发动了真怒,正要惩处,忠勤伯杨华却终于站不住了,出列躬身道:“皇上,今日事,原是误会。臣从未带过步兵营这样的兵,不止要作战,还有护卫京城安稳的职责。又听麾下说兵马司干的那些事,巡捕五营亦能为之,便未阻挡东营将效仿兵马司之心。 只是东营原答应臣,兵马司为百姓做的那些事,东营将士亦能为之,还能做的更好。是臣失察,没想到巡捕东营还未与百姓谋利,倒先盘剥起商户来。此事,是臣之罪也!臣恳请皇上降罪,也好让宁侯看明白,我忠勤伯杨家,绝非下三滥之流。” 其实也确实是如此,只是军方做事,或者说所有的官府行事,都和贾蔷不同。 世人向来都是先取银子,再做事。如贾蔷那样,先把事做到前头的,反倒是另类…… 隆安帝闻言,没有直接应答杨华,而是问贾蔷道:“你还有甚么话说?以为天下只你是好人?你还有脸说别人,朕问你,你那金沙帮是怎么回事?神京都中,聚众两万,你想造反不成?” 贾蔷闻言,低着头道:“既然杨伯爷都说了,此事是一场误会,那臣自然也认了,回头就放人。至于金沙帮……已经被忠勤伯打散了,光被抓的就有几千人,但臣可以表个态,这些人只要是罪有应得的,该杀杀,该判判,该流放流放,臣绝无二话! 臣先前是用金沙帮做过一些事,那也是因为金沙帮出身太平街,原是从龙太祖的开国武卒之后,真正的忠良之后。后来臣当了兵马司都指挥,因存了尽快将都中各处祸害百姓的青皮恶霸,和那些摆龙门局谋财害命的赌坊悉数铲除的心思,才用了以江湖治江湖的手段。 后来臣太忙,就忘了他们。既然有人学坏了,那自然该打杀的打杀,该如何就如何。” “哼!任凭你巧舌如簧,今日你鼓动民心,围攻忠勤伯,居心叵测,不好好教训一通,以后难免走上歪路!” 说着,隆安帝对戴权道:“让二人带下去,于皇庭前廷仗二十!朕给他们涨涨记性!” 李暄:“……” 震惊下的李暄,生生露出了形似宝强和灰太狼的无辜眼神。 他想不明白,进殿后连屁都忍着不敢放出声的他,到底做错了甚么,要受这样的屈辱…… 还未挨打,李暄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几位大佬眼中,却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行廷仗自然是与杨华赐下颜面来,可贾蔷与天家的关系,还真是有些不同一般。 也难怪林如海一直稳如泰山,毫不在意贾蔷被问责。 毕竟,旁边还陪一皇子…… 只是杨华今日之行为,着实不智也。 杨华是经久大将,又岂能不知轻重,只一个贾蔷,背后的势力他都有些吃力了,更别说还有一个备受皇上皇后宠爱的皇子王爷,杨家如何开罪得起…… 杨华大礼跪拜在地,先感吾皇皇恩之重,而后竟是为贾蔷、李暄二人求情道:“今日之过,俱在微臣。如行廷仗,臣甘愿领受。” 隆安帝先安抚一句后,又问贾蔷道:“朕最后再问你一回,东市你让还是不让?” 贾蔷吸了吸鼻子,摇头道:“皇上若是传旨于臣,那臣自不敢有二话,别说东市,兵马司衙门给步军营交一份卫生银子和火禁银子都成。可若是皇上问臣,甘愿不甘愿让,臣在皇上面前从不敢欺君,所以当然不甘愿。忠勤伯有能为自己带人去为百姓做实事,清扫干净一城去。跑来摘桃子算甚么英雄?忠勤伯在甘肃镇莫不是这种做派做多了习惯了,回京来还是这德性?臣就是想告诉他,臣的桃子,臣不给,他连根毛都别想!” “来人!来人!把这两个孽障给朕拉出去打!狠狠的打!” 李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