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低低地“嗯”了声,嗓音哑哑的,听不出来情绪。 陶亦桑努力忽视扑通狂跳的心脏,找到自己的思绪:“刚才我朋友他们是故意骗你的,我和刘之宸前天刚认识,也不是所谓的男女朋友,就只是认识而已——” 江俨打断了她的话:“哦?那你给他发消息也是他们故意骗我的?” 他反问,语气嘲讽,显而易见的怒极。 陶亦桑愣了下,这样的江俨让她觉得陌生,她皱了下眉头,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耐心解释:“发了,但也只是问他有没有空打麻将,事实就是这样。” 然后她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地:“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话音一落,陶亦桑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果然,电话那边的江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紧接着,他似乎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剧烈摩擦,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他怒极反笑,咬牙一字一句地质问道:“陶亦桑,你把我当什么?备胎?还是炮友?” 陶亦桑觉得事情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以为我们起码的共识是,既然跨年夜是你先主动的,那么在我们保持这段关系的时间里,你至少要干净吧?!” 陶亦桑左手不受控制地握住桌角,因为过于用力以至于青筋冒起,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如同被丢进油锅里翻来覆去折磨。他居然敢提跨年夜?!还说她主动的?! 她简直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是脑子抽掉了,才在这眼巴巴凑上去让他羞辱。 她心里情绪剧烈翻涌,声音却反而冷静至极:“我不干净?” 江俨理智全无,说出的话完全不过脑子:“那你告诉我你干净吗?你今天能给他发消息,明天是不是就跟他牵手了?那接下来呢?拥抱?接吻?上床?” 陶亦桑打断他:“上过了。” 她冷静的声音传来,江俨大脑一时空白,身体突然朝前踉跄一步,右手扶住窗台,他耳朵里骤然响起巨大的噪音,残存不多的理智瞬间被炸得一丝不剩,声音不知是愤怒还是其他,居然隐隐颤抖:“你说什么?” 陶亦桑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我说我跟他,上过床了。” 耳机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许久,江俨突然笑了,他跌回椅子,身体猛地靠向椅背,目光落在窗外,外面世界一片雪白,他却突然觉得恶心得想吐。 “陶亦桑,你就这么缺男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 窗外,酝酿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如期而至,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宛如漫天飞舞的羽毛,北方的雪一向洒脱,密极了,也盛大极了。 陶亦桑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路灯下清晰可见一片簌簌,昏黄的光线温柔地洒下来,圈出一片宁静的小天地。 数千里之外,江俨几乎是抖着手,点开手机相册,调出最新的一张照片,看也不看,点击下方,“确认删除”弹出,他点了“是”。 ——那是几个小时前刚拍下来的雪景,当时他想着她那么喜欢雪,便下意识拍了下来。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北方早已大雪纷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