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见方秋菊已经染成了深色的衣袖子,这才留神到方秋菊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汗水从额间成串的滴落,边说话还边用袖子擦个不停,不一会儿袖口就整个的打湿了。 方从缘心里顿时就自责得不行,忙将方秋菊拉到了树底下站着,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汗。可等手上的纸巾都快用完了,方秋菊脸上的汗水也没见少,“妈,你快回去吧。” 因着制衣厂里以前出过职工中暑死人的事,后来红叶制衣厂一到夏天上工时就开着空调,方秋菊在里面呆惯了,一出来就不适应。 可她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见过女儿一面,现下两人才刚见就又要分开哪里舍得。 但瞧见女儿白皙细嫩的面颊上也晕出了层层薄汗,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心疼,女儿一直站在这日头下也怪遭罪,“缘缘,你快看看这衣服给改的满意不?要不要妈再改改?” 方从缘心疼方秋菊,哪儿还有心情查看衣服,再说自家妈妈的手艺她也不是不知道,肯定改的特别好,“妈,你快回厂子里,我也要回学校了。”迫不得已,方从缘只得使出杀手锏。 一如以往,方秋菊一听方从缘说要回学校,脸上的不舍就更明显了。可想着她本来就是个拖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耽搁女儿的学习,便寻思着回厂里继续上工,“你快回学校吧,妈走了。” 方从缘连忙上前撑伞,直将方秋菊送到了车间才又坐公交车回琼海大学。 本来制衣厂里是规定了不许闲杂人等进车间的,可无论是门卫还是厂里的小管事在瞧见方从缘低声央告的姿态后都无一例外的选择暂时无视这个规定。 对自己的美貌所带来的好处,方从缘从初知事的时候就深有体会,随着年龄的上升,她对这项天赋的武器也运用的越发得心应手。 这时节正当初夏,纵然天已将晚,暮色昏沉,偌大的城市里仍是闷热不散。 回到寝室的时候,倒是一反常态的空寂一片。 现下大叁了,学校的课少了许多,今儿又正逢周六,方从缘估摸着她们应当是出去逛街谈恋爱了。 前儿个才听说潘霜勾搭上了建筑系的才子,两人好事将近,可转念方从缘脑子里就浮现出前天谢雅慧同蒋优在寝室里唠嗑时说的话,“瞧潘霜得意那个劲儿,还吹什么才子,我那天专门去看了,除了成绩还不错外一无是处,你说潘霜吹牛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脸热吗?” 蒋优依旧是一贯的附和,两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说到后面,甚至抚掌嘻哈大笑。 方从缘没想到自己难得抽空回寝室睡个午觉都能听到这种虚假姐妹情的戏码…… 她们寝室一共四个人,谢雅慧是地地道道的琼海人,在寝室里惯爱端着小姐脾气,没事就爱刺人两句,天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本来刚到琼大的时候,谢雅慧觉着凭自己的美貌,怎么也能捞个院花当当,谁想到后来凭空杀出个方从缘。 这人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开学那天正有人恭维谢雅慧勇夺经院之花的时候,方从缘就提着个破烂蛇皮口袋姗姗来迟。 真个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本来还围绕在谢雅慧周围恭维的学长大半都涌过去献殷勤。 虽说人穿的寒酸,但人那张脸长得可真是不寒酸,谢雅慧尴尬之下当场就甩脸子走人,自觉院花梦碎,自此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方从缘虽说是四人里面最漂亮的,却也是家境最不好的。 谢雅慧无论在寝室里还是在班上都时时有意针对,一开始,蒋优和潘霜这两根墙头草也没明确站队,可直到有次谢雅慧过生,请了这两人吃饭,转天二人的态度就大变。 后来方从缘才知道,原来谢雅慧家里小有薄产,爸爸开了个连锁餐馆,大伯还是上市公司的董事,据说过生日那天请了全班同学在雁南楼吃中饭,当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