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笑语盈盈,面上没有一丝阴霾,但她却说,“母后,小七不愿只做那生儿育女的妇人。” 太后愣了下,迟疑道,“驸马……给你气受了?” 不等七公主回复,太后苦口婆心地传授经验,“驸马有错,但你也得反省自己脾性是不是?你自小好强,总是不肯落于人后,然而这婚姻之中,难免有磕磕碰碰的,你既然做了妇人,就要遵从三从四德,谨言慎行,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 “听母后的,回去给驸马认个错,撒一撒娇,顺了他那口气,日后夫妻一心,才能美满顺遂!” 七公主的脸色淡了,“做了公主还要三从四德,谨言慎行,我生在天家又有何用?同是公主,含章三公主就能驰骋域外,统御万族诸部,男人想睡就睡,艳诗想写就写,凭什么我魏妙熙就要困在深宫内苑之中,除了生儿育女,讨驸马欢喜,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呢?” “你,你……” 太后被她的石破天惊之语惊得发颤。 “你说甚么糊涂话!快住嘴!” 她立即斥退旁人,“你们都退下!” 七公主又笑了,她一身月华裙,皎皎似水,极其淡雅,可她浑身的气势将珠翠满头的太后全然压了下去,“母后不必忧心,来这里的,都是我的心腹,她们不会外泄谈话内容的。” 太后还没察觉到异常,松了口气。 “还是我儿周道……不对,你休想蒙混过关!”太后板起一张面孔,“方才说的话,是大逆不道的,往后你若再说,母后就撕烂你的嘴!” “可是母后,我不但说,还要做呢。” 七公主拥着云肩,绣的是万年如意,华彩璀璨,“母后有所不知,哥哥去了镇北,是我提前传信,告诉了宗政绯红,想必此时此刻,哥哥已经中了情蛊,深陷在情爱里无法自拔,他再也无法回来了,又或者说,就算回来,他也是三公主的男宠小奴,而非我元魏陛下!” “母后,您为何用这种眼光看我?小七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天下女子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太后又惊又怒,她上前狠狠扇了七公主一巴掌。 “你究竟是被什么魑魅魍魉蛊惑了你的心?!”太后骂道,“那可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你竟然勾结外敌,卖了你的哥哥,你,你是不是疯了!” 七公主站得笔直。 她的双眸幽深,往常娇俏天真的笑容也透着一股寒意,“是,或许我是疯了,六岁之前,我以为我跟哥哥们是平等。” 六岁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公主学的是礼,是易,是德,是能束缚着自己野心的枷锁。 而皇子呢? 河山就在他们脚下,他们可鲜衣怒马,可生死予夺,他们是男子,所以被寄予厚望,更被赋予了无数特权。 最让七公主不平衡的,就是外国进贡了一批珍稀狸奴,数量很少,皇子公主都抢着要,先帝干脆办了一个冰嬉宴,将狸奴赐给比赛的前五名。 七公主也想争取自己心仪的尺玉霄飞练,苦练多日,终于挣得了前三,还是唯一入选的公主,她乐滋滋的,本以为能抱得美猫归,可谁知那排名垫底的老五撒了泼,大哭不止。 先帝为了安抚五皇子,就把七公主的猫赐给了五皇子。 七公主当时好强,想也不想就拒绝,“父皇,那是我的猫儿,我赢的!” 先帝敷衍,“你一个女孩家家的,玩什么猫儿,小心那爪子伤了你娇嫩的皮肉,惹了冤孽。”似乎觉得她戾气太重,先帝又训斥她,“女孩子好胜心那么强做什么?还敢顶撞父兄?快回去抄女诫,好好闭门思过!” 七公主还听见先帝对母后的不耐烦斥责,“看你养的好女儿,心气这么高做什么,公主就可以无视父兄的意愿了吗?” 原来父皇口中的一视同仁,是分男女的。 自此以后,七公主就收敛了脾性,变得爽利讨喜,豁达大度,哪怕她再爱猫,身边也没再养过一只。 养得起,护不住,那又有什么用? 七公主说,“母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