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比你爱我多一些!” 席泠轻浮地捏她洋洋的下巴颏,“那多谢您大人大量。我的爱天生只有这样多,全部押给你了,你可别再为难我,叫我再拿些出来,可是没有了。” 眨眼的功夫,他又换了副面孔,有些阴仄仄的眼色凑近了,“但我想,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与你登对了,不论你我,别的人,始终有些不配,是不是?” 箫娘还是更爱他有些阴沉沉的蛮横,她的一生似乎都在对抗,一向不甘心为奴为婢,也不甘心贫困潦倒。 但只有在他跟前,她喜欢把自己交给他主宰,在他的“权威”下,调皮地伸出利爪虚晃,“谁说的?我凭什么就只配你?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王孙公子瞧上我,一朝一夕间,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哪个王孙公子?”席泠将她提到膝上,握住她的腰,半真半假的恶狠狠的模样,“嗯?你告诉我,我去连他的皮也剥了。” “哼,讲大话,你才没那个本事。” 席泠笑了,亲她的下巴,轻轻咬着,“要不你试试看?” 箫娘咯咯笑着躲,起先觉得自己赢了他的“霸权”,很是有些得意。后头想想,她又好像沉迷在他的“欺压”里,又像是输了。谁说得清? 第64章 归路难 (四) 仇家的这户远亲姓孔, 人口多屋舍大,只是这些年子孙不争气,有败落之迹。这回接了仇九晋发丧的事, 是因林戴文许了些银子,他们乐得挣这笔钱。 灵棚设得简便, 搭在场院中, 四面围着屋子,苔痕从廊下呼啦啦蔓延过来,香烛在棚内烧着,在寂寥的雨中,有随刻湮灭之势。 箫娘望着那口髹黑的棺椁, 仍有些不敢信。直到手里的纸烧没了,乌烟里再向前看, 牌位与棺椁都如隔着烟水茫茫。 这时候她倒哭不出来了,反而向仇九晋的灵牌笑了笑。席泠被主家千请万请地请到厅上吃茶, 仅有位稍年轻的奶奶在棚内陪着箫娘。 烧罢纸,这位奶奶引着箫娘在旁边屋里吃茶。箫娘坐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来, 因问那孔奶奶:“没有什么人来吊唁么?” “太太不晓得, ”孔奶奶搁下盅, 望着门外的雨笑道:“人心都是冷的, 听见仇家犯了事,想来的也不敢来了,只有大爷生前那些年轻的同科同窗来了几个, 再就是太太与大人。听说太太从前还在仇家做个丫头?太太心善, 如今这样的身份, 还肯记着旧主。” 箫娘无声地笑了下, “大爷的奶奶呢,是如何处置的?” “一并都收监了,听后发落。就连江宁辛家的老爷也被叫去兵马司撤职查办了。大奶奶是个疯的,什么都不晓得,倘或后头裁决下来,死也就罢了,要说充公流放,这样个疯妇,还不知如何受罪呢。” “大爷还有房小妾呢?” “一样的,等着发落。” 箫娘想着上回见软玉,穿的戴的,好不体面。眼下收监,一朝又跌成脚下泥。或许同病相连的原因,她心里很有几分唏嘘,待要打听,又想人家也未必晓得个小妾的事情,便不问了。 两人又说些话,只等前头席泠打发人来传话,箫娘就要告辞。走前又要了些纸,走到灵前点烧了,跟着这孔奶奶出去。这时候停了雨,两个经过一颗浓枝密叶的槐树底下,骤起一阵风,摇将好些雨水下来,落了箫娘一身的水珠。 孔奶奶一壁拈着帕子替她弹,一壁说些奉承话,“俗话说好雨天留客,太太记挂旧情,肯来瞧大爷一场,大爷心里也高兴,弄些雨水,是谢太太呢!” 箫娘回首又将停灵的棚子望一眼,见那一排排白蜡在阴霾的天里,照得辉煌而寂寞。 晚夕她就做了个梦,梦到仇九晋喊他,她跟着那温柔缱绻的声音又走到这树底下来。不知几时圆,仇九晋由树后出来,穿着蓝灰的圆领袍,望着她笑。 梦里临近黄昏,金黄的夕阳落在那棵树底下,仿佛是一座千年的古城,承载所有回忆的残垣断壁都被风吹成沙,漫天扬着。两个人笑一阵,始终无话说,直到彼此笑出泪来,箫娘才醒了。 席泠听见她哭,下床点亮床头的银釭,坐在床沿陪她,却不说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