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之躯,哪里扛得住霍厌十成力的拳头。 于是瞬间狼狈翻滚于地,往外滚过三四圈不止,嘴角慢慢溢出血来,被揍得目光昏晕。 霍厌却根本不准备罢休,他目光和缓地看了施霓一眼,看清此刻她凌乱的发,带泪痕的脸颊,以及眸间明显的恐惧怯意,胸膛难忍剧烈起伏。 眼前这一切,都叫他狠厉暴躁的情绪压制不住。 忍不住便不再做忍,他晦暗着眼,再次迈步上前,趁着萧承胤挣扎着要起身之时,抬腿在其腹部重重踢上了一脚。 对方哀嚎一声,瞬间吃痛蜷缩于地,别说什么反抗,当下他疼得甚至连出声寻援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霍厌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施霓害怕他当真会把太子打死,弑储君的罪名,谁能担待得起? 即便太子此举无德行,可到底没有对她有实质伤害,最主要的,她实在担心将军会受无妄牵连。 当下,霍厌复又提紧太子的衣襟,重重再挥一拳。 施霓看到太子满脸的血腥,心间实在害怕得紧,于是嗓口发紧,艰难出了声,“夫君……” 她是刚刚才缓过迷药的劲头,出声有些费力,无力轻唤两声,才叫霍厌听清。 “夫君别打了好不好,我怕……”她试图将人唤醒清明。 闻声,霍厌终于缓慢抬眼,眸底已尽是阴鸷。 他默了瞬,而后将瘫软的萧承胤丢甩在一旁,起身快步走到施霓面前。 顿住脚步,他原本打算立刻将人拥搂住,可看着自己手中沾染到的鲜血,怕她会生惧,于是伸出的手半僵于空中。 施霓却根本不在意那些,见他靠近,于是根本不犹豫地撑起身猛地扑进他怀里,甚至不顾及太子就在近旁,她娇颤地伸手环住霍厌的脖颈,声音喃喃地轻言,“夫君,别再打了好不好,他……他什么也没做的,只是照我画了一幅画,夫君带我回家去,好不好……” “乖,不怕。” 两人额头相抵着,霍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人护在怀里轻声安抚。 觑看着地上神似施霓七分的一卷画像,霍厌面无表情地慑看着萧承胤,而后冷沉开口。 “负了情,愧了心,想寻补偿便自杀去赔命,如此倒显得情真。” 讽言说着,霍厌收回眼,动作轻柔地打横抱起施霓,而后背对着颓迷在地上的萧承胤再次开口,“只凭几分面貌相似,便掠我妻自寻安慰,当真虚伪至极。为了霓霓,今日我刀刃不见血腥,可若有下回……大梁的皇子不止一位,我霍厌拥谁,塬壁的数十万兵将便听谁之命而效忠。” 话落,方才还任由霍厌发泄的萧承胤,忽的从地上挣扎着半撑起身来,他目光微滞,眸底透着被戳破心事的慌张匆乱。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霍厌只冷嗤一声,“淮南纺织厂的头名绣娘程月茹,故去数年,不知芳魂如今是否萦梁,殿下又午夜魇眠,梦到过故人几回?” 话落,萧承胤绷紧的防备情绪瞬间被击得溃散,伤疤被骤然横扒,他如疯魔一般,扑过去抱起地上占血的画像,护在怀里哀嚎不止。 嘴上还在不断地自我暗示着,“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人会生就这般像的样貌,一定是月儿回来了,一定是……” 霍厌不想与一懦夫继续纠缠,当下抱紧施霓,抬步从萧承胤身侧横迈过去。 出门前,他只淡漠留下最后一句话。 “殿下为母族言氏的尊崇当真牺牲不少,心爱之人被自己的亲舅舅所害,却也能容忍多年,这一点,我真不及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