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这篇,她或许听过太多类似的评论,因此现在一股脑抖落出来。 “哥,你知道吗?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讲的是撒切尔夫人,她在演讲前,被工作人员建议,要尽量模仿男性的声音,弱化女性特征,这样才更能服众……” 邱式又抿了一口酒,“所以我在想,要是我的两个主角是两个男人,那绝对是另一个故事……”然后,她像想到了什么滑稽事似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梅花黄酒的味道萦绕在邱方身边,丝丝缕缕的。 邱方有健身计划,常年不饮酒,早已没有这种欲望了。可现在倏然闻到从邱式身上飘过来的酒香,竟然心神荡漾。 他推了一把眼镜,眺望落日余光。 “不用这么烦恼,如果你不想有太多改动,我可以帮你,不管是和专业评审交涉,还是作为你的读者,我都会帮你到最后。” “我会继续和我的朋友联系,让他探探其他几个教授的口风,至于大众评审,我们可以花点钱……” 他转过脸,看向她,眼里似有广袤无垠的柔海,一时间将邱式浸泡到里面。 她未曾从家人身上获取过任何力量,在她心里,家人是无从选择的,只能适应和远离,是否合得来完全看天意。 但此刻,不得不说,她被邱方打动了。梅子黄酒让她十个指尖都在发烫,心脏被撞得发酸。她没想到平日里严肃、庄严的兄长,竟怀着如此无私的温柔。 她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只为自己曾经幼稚的想法感到羞愧,居然因为自己想当然的理论疏远了亲生哥哥,无力地挣扎在浅表而短暂的男女关系中。 妹妹无辜脆弱的凝视同样将邱方的矜持打得粉碎,他的心机,他的阴谋都在邱式的眼中散成粉末,在远方的霞光里飞舞。 突然,他的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揽住了邱式的腰,她们贴得很近,鼻尖几乎挨在一起,相互交换呼吸,将气氛染成醉酒的味道。 后来,她们的嘴唇含在一起,应该是邱方率先探出了舌头,顶进邱式的唇齿之间。 和想象中的感觉不同,邱式的吻不是像非洲草原一样野性火热,而是有些怯懦无助,带着清苦的味道。 可能她已经在懊悔了,纵使是她这样放浪不羁的女孩,也不可能泰然放肆地和亲哥哥接吻。 那个被她称为老师的男人,也会得到如此苦涩的吻吗?想必不是的。他得到的一定是轻松、甜蜜的厮磨。 察觉到邱式轻微的抗拒,原本就恼怒的邱方更是妒火中烧,他的手抚摸上邱式的后颈,手指穿过发丝,按压头皮,用力加深她们之间的连接纠缠。 “唔唔……!” 邱式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躁动,肩上的围巾掉落了,顺着挡风玻璃划到引擎盖上,她的手推着哥哥的胸口,饱满而结实的胸部隔着衬衫在她的掌心发热。 舌头被卷着,嘴唇被霸占着,酒酿麻痹了她的四肢,如何也推不开眼前的人。 邱方终于压制了对方的推拒,开始细细舔舐,享受来之不易的胜利。这是他的初吻,他不允许被拒绝。 嘴唇分开的时候,邱式醉意朦胧的双眼直视着他。 她的脸旁是金灿夕阳,他的手指还穿在乌黑的头发里,胳膊还在感受她的腰肢,她们的胸膛狠狠地黏在一起,如胶似漆。 半个日头掉下了山崖,两人的呼吸声都可以惊扰绿叶。 “我们……回去吧。”邱式伸出烫的发痒的手将围巾拽了回来。 回到副驾驶上,她闭眼小憩,像鸵鸟一样龟缩土中,逃避此刻的尴尬。 等了好一会,邱方才从车顶翻身而下。他发动车子,摆弄着方向盘,在残缺的日光下驶向自家公寓。 面前的山景颠簸,他用余光打量了妹妹几次,喉头的上下滚动,好像在咽下什么真相—— 有些事,邱式不必知道。 比如自己在发邮件时模糊了主角的性别,或是他的朋友对这部作品施以青眼。 当然还有—— 这本小说将冠以邱方的名姓,世上不会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作者是谁。 除了他。 邱方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好像在怀念某种味道。他的初吻是梅子黄酒的甜味,胸口是血脉相承的冲突。 但他很开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开心。 —— 我这节奏?好慢热啊2333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