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还得调养个一年半载,这会儿只怕不适宜颠簸。” 嘉佑帝却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欣赏来:“此事是他自请的,别苑内乱,你与他当记首功,朕本欲擢他官位,只是他却自请了这样一个差事。” “他说不欲入翰林,若此番回来,能与兵家事打交道,便再好不过。” “此次别苑内乱,足见其机敏才干,到底是沈玉堇的儿子,朕又如何不成全?” 卫瓒怔了一怔,半晌没说话。 心知嘉佑帝说得都对,只是心里头仍是复杂。 半晌,却是见嘉佑帝将一册奏疏放在边儿上,抬眼皮看了看他,道:“你呢,想要点儿什么赏,这会儿赶紧说了。” 卫瓒心知这会儿算是嘉佑帝几日难得一见的好脾气。 半晌轻轻咳嗽了一声,却是说:“圣上听说过前朝有个宰相,叫费光的么?” 嘉佑帝抬了抬眼皮:“是有一个,是位贤相。” 卫瓒翻了好几夜的书,才找到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人,慢慢说:“臣听闻,这个费光……他似乎娶了个男妻。” 嘉佑帝批着奏折,“嗯”了一声:“前朝的确有此风俗,只是在世家官宦中罕见。” 卫瓒说:“我听闻如今也有些地方,还有这等风俗,有好些家境不好的,娶不起妻子,便男子与男子相婚,结成一对儿过日子,收养弃婴或过继子嗣,过得也很是和美。” 嘉佑帝这会儿已批了三五册奏疏过去,还以为这小子是要跟他说些民间疾苦,提出些政见来,便颇为耐心地听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哪知这个小王八蛋铺垫了半天,一开口说:“圣上觉着,臣也娶一个如何?” “……” 嘉佑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卫瓒说:“臣以后想娶个男人过日子。” 话音刚落,嘉佑帝的奏折就飞他脸上了。 难得一见的好脾气荡然无存。 嘉佑帝:“滚出去。” 卫瓒灰头土脸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又从殿门口探了个头回来,如年少时,几分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姑父。” 嘉佑帝没好气道:“谁是你姑父?” 卫瓒说:“圣上现在不答应就不答应,可先别跟我爹我娘说啊。” 嘉佑帝说:“滚。” 卫瓒又一溜烟没影儿了。 嘉佑帝自己坐在那,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卫瓒年少时,猫嫌狗憎,满京城到他御前告状那会儿。 旁人只道是靖安侯辛苦,哪知那会儿他也辛苦的厉害。 一想到这小王八蛋现在还有着要紧的差事,连给他安排几个名门闺秀相看都来不及。 怕不是一早就算好了的,比小时候还难搞。 嘉佑帝头疼欲裂。 …… 卫瓒这会儿也揣着一肚子的事儿,心里头正琢磨着怎么能把嘉佑帝摆平。 嘉佑帝并不是独断专行的脾气,相反,在国事之外,都相当好说话,这事儿同嘉佑帝说,远比同他爹说要来得靠谱。 只是跟男人成亲其实还不是最难办的一关。 要把连中三元的沈状元娶回家,才是最难的事情。 再加上一想到沈鸢要拖着那半好不坏的身子,跟他去康宁城,他心里头就难免几分恼。 这时一时忽上,一时忽下的,将将回到枕戈院儿门口,却见人正往外头搬些箱笼书卷的,一看就是沈鸢的那些家伙什。 卫瓒挑着眉,声音几分冷说:“这是做什么呢?” 屋里知雪正带了人收拾呢,见了他一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搭茬。 却是自沈鸢抱着几册书自里屋出来,将书卷往知雪手中一放,温声说:“叨扰小侯爷这许久了,这会儿也该回松风院了。” 他这话一出来。 房间里头便冷了好几个度。 卫瓒却是冷声说:“沈鸢,你本事大了。” “人说搬就搬。” “去康宁城,连知会我一声也不知会。” 沈鸢忍着笑,示意知雪她们出去,这一众小姑娘要多机灵有多机灵,提着书拿着瓶瓶罐罐,逃得飞快。 沈鸢一面去收拾桌案上的笔墨,一面轻声说:“康宁城的事儿,你不是也知道了么?哪就非得特意跟你知会了。” “再说,老在你这儿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卫瓒说:“不是哪回事儿了?” 沈鸢说:“就是外头瞧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