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看着她,不知是哪个邻里经过,她看了眼,竟然是她同学。但宁清太冷了,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又垫着脚尖奔去了另一个门,拧了钥匙进门找鞋穿。 赵昕远被派去前边的小商店买包料酒,经过她家门口时,就看见穿着一身橘色睡衣的人光着脚从里面出来,支着脚尖跟个熊一样左右摇摆着往前跑。跑了停下后往外看了眼,又接着往前跑。 这一看,果然是她。 他摇头笑着继续往前走了。 宁清找了双橡胶底的鞋,跑去厨房路上看了眼李老太家门口,没有人。 蒸腾着热气的厨房里,婆媳俩手脚麻利地做包子,边在说笑。 “余家大儿子回来了,他老婆可是在家里歇了半年。”蒋月说完看了眼女儿的脚,又不穿袜子,她也懒得说了。 “他老婆好像是六月份就在家的,之前说是在美容院做生意。” “那个时候城里在搞扫黄打非呢。” 婆媳俩默契地笑了声。 她们说的是邻居王丽芬,嫁了整天混日子的余家大儿子余文明,去年生了个女儿。 宁清对她印象是长得漂亮会来事,但又跟她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心中觉得不对劲,但这种细微感受也无法清晰描述,想也没想问了句,“所以呢?” 孙英拿过孙女手上擀成方形的面团,给她整圆了,忽略了她的问题,“听说她前两天又找了份工作,年后就去上班,在富豪酒店当客房经理。” 富豪酒店是本城一所老牌酒店,曾以宴席规格高出名,这几年高档酒店层出不穷,虽趋于式微,但也没没落。 “她一个人的工资养一个家呢,真不知道要嫁这种没用的男人干什么。” “她那样的出身能嫁到人就不错了,据说她妈年轻时就是在浴室里做的。反正她老公对她在外面干什么也心知肚明,拿钱嘴软。” 两人放满了一个蒸笼,孙英走去灶前开了蒸笼盖,再回来搬着一笼包子放在大锅上盖了盖子,回来对蒋月说,“对了,我让国梅来拿包子的,中午顺便留她和锁明在这吃饭。我给你钱,你帮我去买点卤牛肉和鸡爪,国涛还说要跟锁明喝两杯的。” 这两个男人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喝到女人们都下了桌,他们还在那吹牛逼。 王锁明人很胖,喝高了整张脸就胀得通红,看着坐在桌边啃鸡爪的侄女说了句,“你家女儿可是个会读书的料。” 他儿子比侄女大了几岁,读书读不进,上了个中专,就被他花钱找关系送去当海员。这一顿饭就在讲儿子当海员的生活,儿子殷勤到船长每天早上刷牙的牙膏都给挤好了,更别说其他方面。 宁国涛摇了头,“考个大学上班发不了财的,顶多温饱不愁,她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你要让她给人挤牙膏,她只会问为什么。但你儿子是个能混的人,现在都被调回了公司,还是国企,有他师傅罩着他,简直是前途无量。” 王锁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也是在船上苦了那么多年的,这些年我钱少花?在我最穷的时候都得问哥哥你借钱给送礼啊。国企里面哪里容易?派系复杂,也会被人整的。” “整回去呗,你儿子哪里没这个手段?论心机,你儿子比你厉害。” 宁清抬了头,看向她爸,“如果报复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呢?” 宁国涛冷哼,“别人都揍你了,你不揍回去,等着继续被打啊?老王你来给她上上课” “如果只是忍一次,后面就无视呢?”宁清盯着姑父问。 “清清,听姑父讲一句,这个社会就是欺负老实人的。你担心别人会伤害,那他们这么做之前,考虑你没有?出来混,说错话做错事,就是要承担后果的。你要真守规矩,就是死脑筋了。一般是你忍了,对方就更蹬鼻子上脸了。你要有这个气量就不会问这个问题。”王锁明边说边拦住了宁国涛给他倒满的手,“够了够了。当然,法律禁止的事,我们是不干的。但你要全靠法律,请律师开庭费多少?你们政治课本上不有句话说,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 喝高了的宁国涛补了句,“坏事当然可以做,只要不被人看到就行。” 第12章 自打结婚以来,这么些年,宁真都在老公赵泽诚家过年。扮演一个家庭女主人的角色,老公家是个大家族,过年事宜多,上至公婆小姑的礼仪,下至人情往来的打点,都需她来安排。 刚进门时,公婆对儿子娶的这个对他在仕途上毫无帮助的女人心怀不满,宁真家庭条件一般,当时只有个生意刚起步的哥哥作娘家衬着她。 结婚第一年,她就生下了儿子赵昕远,公婆对孙子万般宠爱,对她态度转为了一般。一个女人,想在大家族里扎根,绝对不是靠生一个儿子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