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件事了,可是外公旧事重提,还当着这么多族中长辈问她,她一时竟有些懵,像是终于意识到,外公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也绝不是喝醉了酒。 许芮知道外公酒量很好,也绝不会说胡话,外公是认真在问她——“把祝姓改回来不好吗?” 祝弘森眯起眼睛,声音低哑,像是随意问的。 但是谁也不会认为随意,一家人都等着许芮松口大吉,没有人会认为她会拒绝。 谁会舍得拒绝? 难道会有人认为,这只是改姓而已吗? 哪怕对于普通祝家人,这也意味着进入家族基金董事会的资格。更何况,是改祝弘森的“祝”,这意味着,她成为祝氏毫无疑问的第三代。 即使她从血统上本就毫无疑问,改姓也是最好的正名,不论对企业还是对家族,都是最好的做法。 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有人提起了许芮从前的名字,“祝子芮还是很好听的,她们这辈就是‘子’,取名多好取啊,都好听,要是换作……” “是啊,芮这个字也很好,是中国周代诸侯国名。” 不是的。 许芮知道,她名字里的芮,取的是嫩草初生,小巧玲珑的意思。 她爸爸后来已经没有清醒的神智了,这些是奶奶告诉她的,是希望他们可爱的许芮茁壮成长。 许芮目光有些闪烁,却做不到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外公,那么疼她,从小到大都很疼她的外公。他知道外公想把最好的给自己,比如他的姓氏,他的羽翼,他的爱。 她嘴张了又合,最终小声的说道:“我……我听外公的。” 话音一落,大家目光各异,却都一片喜气洋洋,拍掌恭贺,纷纷道“早该如此”“本来就是雅云一手带大的孩子”“这样多好”…… 祝弘森的眉宇这才舒展开来,眼底笑意弥漫,语气却多有不耐:“吞吞吐吐的,没吃饱饭么?” 旁边的亲友打趣,“怎么会,我看是刚才讨多了利是,把嘴说干了吧。” 祝弘森微微蹙眉,冲身后佣人说:“去拿盅燕窝来。” 佣人应声去了,他挑眉看了许芮一眼,却没再这傻孩子说什么,总之想明白了就不算太傻。 许芮见外公和叔伯们上了楼去书房,竟松了口气,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大人们走了一半,那群孩子又簇拥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喊着“姨姨”“姨父”,“玩烟花!” 许芮摇了摇头,在这样好的日子里,她不想去想这些,和骆涵一起带着孩子们去了院子里。 香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不过像新界围村,原居民逢年过节燃放烟花爆竹从来没有停止过。虽然同样违法,但是真正采取行动票控当事人几乎没有,算得尊重民俗。 太平山不比新界围村那样偏远,但是在私人地方,玩一些小孩儿的焰火,不飞上天倒也无妨。 只是许芮有心事,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就兴趣索然。 她独自在泳池的一角坐下,手撑在草地上,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晃晃的月亮发呆,夜晚的山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仿佛能让人更清醒一些。 骆涵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孩子,只是喜欢那种被承认为芮芮家庭中一员的感觉,让一颗心终于有处安放。 “这是在山上,晚上风很冷的,你穿这样少还坐在地上,当心感冒。” 骆涵说是这么说,却没有将许芮拉起来,而是坐在了她身边,给她披上了一条开司米披肩,然后搂住了她的肩。 许芮转头一笑,然后笑意就更浓了,因为她看到未婚夫手里有个玻璃杯,装着她喜欢的颜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