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同倚在他肩上,十分安适,几乎不用睁开眼睛,只听凭所流引导。 所流为她牵着裙摆,穿过牡丹园和蔷薇架,便是他的院子,比所源的小了不少,地方也偏,周遭倒是好景致,只是离花园子太近难免在风水上有冲撞,不过这就是庶子的待遇。 她的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困得泪眼婆娑,所流好奇问:“你昨晚上没睡觉么?” 她摇摇头,“没睡……你爬进了我的梦里,我睡不好。” 他抿嘴笑了笑,正见着他小娘的侍女苹儿提着食盒路过,料想里面装的是她母亲特意给父亲献殷勤的解酒汤,便叫住了苹儿,“里面是给父亲的解酒汤?” 苹儿见绿同正挂在所流身上,暗恨自己没选对路,支支吾吾地喊了声二公子,“小娘吩咐了,说是定要让奴婢亲自送到主君手上。” 所流伸手要来了食盒,“你再去厨房领一碗送去便是,这里的事不许对外人透露。” 绿同这才迷迷瞪瞪睁开眼,“什么醒酒汤?清汤寡水的,我不要吃它。” 所流并不理会她,转而问:“我入了你的梦?还有呢?” 绿同忙护好脖子,瞪了他一眼,“你要掐死我吶——” 她似是还未从梦里出来,这会儿急欲后退,却没站稳,好在裙子在所流手里,到底没摔倒,只是裙子给扯歪了。范所流立马黑了脸,他实在是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冯绿同这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绿同见着了床,两叁下便解了衣裳钻了进去,那胸衣束缚了她一上午,这下可解放了,她狠狠甩在地上踩了两脚解气。范所流不过去衣柜找件衣裳的空当,回头再看帐子都已经放了下来,床边零散躺着她褪下的衣衫。 他戳着帐子吼道:“冯绿同——你、你在男人家脱衣裳,你成何体统!你给我把衣裳穿好!” 在男人家当然不能脱衣裳,但是范所流的屋子便可以,谁让他是范所流呢?绿同翻了个身,“你这人好啰嗦,弄脏了你的床铺明儿去账上领银子赔你就是,我先睡了。” 所流愣了半晌,并不懂他那句话扯到了银子上让她误会,他一手举着碗,挑开床帐却没了下文,绿同的一双雪臂抱着被子,手里还抓着她的攒珠簪子,乌发铺了半枕,檀口微张,双颊潮红,唇边挂着叁两缕乱发,所流难得温柔起来,他屏住呼吸抚了下她的鬓发,侧坐在床边,“有橘,起来,醒酒汤先吃下。” 她动了动,却未起身,他又唤了两声有橘,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困得很——你走远些。” “吃了它,我再不烦你,否则仔细醒了头疼。” 绿同埋怨地哼哼两声,撑着身子接了碗,所流在那锦被落下之前先逃去了帐外,绿同灌了两口,便将碗送了出来,“酸得倒胃,真是闹不懂你们范家人的口味,你爱吃你吃。” 她气呼呼地蒙头大睡去了,范所流张张嘴,终是把话咽了下去,把剩下了小半碗汤吃了下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