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不小心外放出来,手指尖颤了颤,青年干净又明朗的声线在空旷的空间内异常突兀。 腿上的人听到了声音,慢慢睁开眼睛,黑沉沉的眼珠看着有些局促的妻子。他没有问,乔弦也没打算解释,抿了抿唇,视线短暂地落到他身上就离开了。 沉含之忍不住想笑,觉得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可爱,却又知道这样的笑不合时宜。 他侧过身子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女人的衣料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声音闷闷的,好像在撒娇:“老婆,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公司吗?” 乔弦克制着想要深呼吸的动作,使自己看起来更平静点,鼻腔里发出一声简单的“嗯”。 沉含之终于没忍住自己的笑意,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他向来对情绪很敏感,只是很多时候并不在乎那些人无关紧要的想法,但对于自己的妻子,他倒是觉得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很有趣。 就像现在,明明觉得迷茫,却还是假装淡然。 他怀里全是熟悉又舒服的花香,眼前慢慢浮现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他紧闭的眼睫猛地颤抖起来。 真想让人好好搞搞她,让她毫无保留地哭出来,只能拉着自己的衣角求饶。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呢,她所有的情绪和反应,他都喜欢得要命。 想到这,泼墨般的漆黑瞳孔突然又睁开了。如果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喜欢乔弦就好了,那些肮脏下作的人,存在的意义只是让妻子更加看清自己的重要性,而不是处处和他作对,妄图抢走妻子对他的爱。 他轻轻叹了口气。好想让那些人全都消失,但乔弦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曾经乔弦每天都会在丈夫出门前替他整理衣着,后来这习惯因为他们的关系变化而搁置了。今天再度拾起,沉含之的目光就总会在她身上游移,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直到两人坐进车里,他似乎都沉醉在与妻子同行的满足中,时不时歪头看她,嘴角惬意地弯着。 乔弦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前方。 沉含之故意不提在公司等她的人,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她心底涌上一股难以消解的烦躁,因为他,也因为别人。 少了争锋相对的冲动之后,面对着笑吟吟的丈夫,她生出一种无力,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被名为“沉含之”的大网笼罩起来。 她甚至没有力气作出任何表情,每牵扯一下五官都耗费精力。 身侧的人突然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指腹在小巧的戒环上轻轻摩挲,“等会我要先去开会,可以在办公室等我会儿吗?” 语调很轻柔,好像自己的妻子是一块易碎的宝物似的,稍微语气重点就能坏了。前方的司机大概也没听过上司用这样的音调和人说话,反光镜中的眉毛忍不住讶异地挑了挑。 乔弦侧头看他,“嗯”了一声。 这几天骤然降温,她时常发冷,尤其沾了凉水后指尖就凉得吓人,被男人的手掌揉捏了几下后才慢慢恢复了热意。 沉含之保持着微笑,补充道:“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休息室看看,那里的设备比较完善。” 他状似无意,但乔弦的目光却忍不住颤了颤,丝丝凉意又从身体每个角落攀了起来。 沉含之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身边才好,却说这种话。 他是知道时流在哪儿的。 她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好像一下子就把沉含之取悦了,男人宽大的指节扣住她,手指与她的严丝合缝地缠在一起,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 “真开心你愿意陪着我。”他低声说着,落在乔弦耳里像是嘶嘶吐信的蛇,“他们——公司里那些人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