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姿猛然记起之前在树下,贺玺之想拦住她时,那个突然出现坐在他怀中的女生。 竟然是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杀人未遂。”贺玺之沉声问道。 “哈哈!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人赃并获后楚依依干脆破罐子破摔,眼里满是对周令姿的恨意:“如果不是她,我们还好好的,你也不会对我如此绝情。我明明那么爱你,都怪她拆散了我们!我巴不得她死无全尸” 周令姿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依依对她的敌意来的那样早那样深,但整件事可以说跟她毫无关系,甚至算是飞来横祸。难道就因为贺玺之最开始对她展露的那样浅薄的兴致,她就要受着这盆污水以死谢罪吗? 贺玺之眼色深沉,话语十分不客气:“我厌弃你同她有什么关系?想报复大可冲着我来,别拖其他人下水。” 楚依依咯咯笑道:“玺之哥哥,我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呢,你是我最爱的人啊。只要她不在,你自然会对我回心转意。” 犹如被自己后半句话说服,她的脸色陡然阴沉,喃喃道:“只要她,消失就好了……” 显然道理已经讲不通,贺玺之放弃和她争论,打算直接将她移交给警察局公事公办。 没想到在她经过周令姿身边时,空闲的那只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支尤为锋利的簪子,抬手就往周令姿的眼睛刺去。多亏周令姿一直保持着戒备心,加上贺玺之反应过来推了一手,簪子险险掠过她的眼睛,但还是在脸上留了一道极鲜明的伤口,隐隐渗出鲜血。 贺玺之顿时慌了神,顾不得许多,将楚依依关进隔间,拿出那块绣了白鹤的手帕就往她伤口上盖。 这一幕刚好落入因为担心周令姿而跑来厕所寻她的李歆瑜眼中。 她首先看到的是贺玺之那张焦急的脸,而后是那块对她来说无比熟悉的手帕,展翅欲飞的白鹤图案跟先前周令姿送她的一模一样。那时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闻过的香味,就是她在巷中被救时,从他身上闻到的熏香。 这样一张满是担忧的脸,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敷衍、不耐、薄幸,除此之外便没有第四种情绪,如今看来倒是陌生又可笑。 原来她的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早就认识,说不定早已暗度陈仓,只有她不知道,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竟也信了周令姿先前的那番说辞,难怪被人愚弄至此。 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眼泪早已无声地爬满她惨白的脸,在双重背叛的打击下,心痛的像是要窒息,她不愿再看下去,扭头跑出这个伤心地。 周令姿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贴近的脸,将脸上的手帕放回他手中,拿出自己的捂住脸,一瞬间又回到了他们初识时的生疏漠然。 就在他不明所以时,她开口道:“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铭记于心,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将尽我所能偿还。《梁月记》我会努力熟悉的,现场排练每场都会到,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碰面了。关于逃离计划如果你不想帮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依旧会心怀感激。” 她会这样说,一是因为他周围的莺莺燕燕对她造成了极大困扰,楚依依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性命和精力来应付。救她的人是他,罪魁祸首也是他。 二是因为那天李歆瑜反常的样子,以及对贺玺之不同寻常的关注,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她不愿明说的男友是否就是贺玺之。若真是如此,她必然是要同他保持距离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逃离的私心,而让最好的朋友伤心,也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原因。 贺玺之被她的态度伤到了,向来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脸上头一次出现挫败的神色,难受的情绪如潮水般漫延开来,灌进他的四肢百骸,手骨的伤好像突然疼的不可忍受似的。但他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低落,嗤笑道:“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别以为我有多想看到你,先前只觉得你蠢的格外有意思罢了。” 周令姿没有在意他的恶语,反而松了口气,向他鞠躬表示感谢后便离开此地。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脸上的伤痕掩盖住,若是被周崇礼发现,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