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血。她的心口被花茎贯穿,而我刚才所听到的水声竟是从她身上滴落的鲜血。殷红的血滴在花瓣上绽开,形成花中花,同样带着诡异又血腥的美感。 就算我不学医,我也能篤定那女孩一定是死了。 可下一秒,女孩抬起头来。 我的喉头彷彿被扼住,出不了音。 那个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或是,她就是我。 我就这样被钉在原地,内心一直重复着怎么可能。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碰见这种事? 「想起来了吗?」有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明明是第一次听见,我却觉得有种熟悉感。 我机械式转头,看见站在身后的正是坐在电影厅后面那排的男人。 「我……」眼前爆出白光,使我忍不住停下原本欲说出的质问。 血色的月、幽深的森林、开满湖畔的彼岸花海。 我彷彿在看着一场身歷其境的电影,奇怪的画面不停在眼前上演。这些片段十分破碎,连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我能感受到其中承载着无法理解的哀伤,还有些许未完的遗憾。 颈后突然爆出剧烈的疼痛,将这些陌生的画面赶出脑海。 我按住后颈,咬牙呻吟。 我藏了个秘密。 打从出生起,我的颈后便有个彼岸花印记,没有很大,大概只有十元硬币的大小。父亲从来不太信鬼神,对那类东西都敬而远之,可自己女儿所遭遇的事使他访遍了自己所能认识的所有宗教人士。我和他经歷多年的求神问卜,用了许多办法都没办法将它消除。就连极富声望的师父也无能为力,说这是一场难得的机缘,只能等到时机到时才可了解其意义。 一开始我们也尝试忽略,可颈后的花朵竟随着我年纪增长染上顏色,越来越红,彷彿是我的血液在滋养它。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得常常用头发将它遮住或是穿高领衣服,只求把这阴阳怪气的印记遮掉。 任谁都知道,顏色越来越红肯定代表着缘分越来越近了,可没人晓得究竟得要多红事情才会发生。父亲所能做的准备就是在我身边安下更多的防护,并将我培养成一名独立自主的女人,以防在哪一日会遇到颠覆生活的危机。 在这十八年间,这印记除了存在之外倒也没徒增什么其他的困扰。可这是第一次,他用生理上的疼痛昭示了它的存在。 模糊视线下,我看见男人惊诧的表情,似乎没料到会有这齣。「竟然是他……」 然后男人的表情转为一股玩味的笑。「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浓雾便再度遮盖了我的视线。 「笙羽……秦笙羽……」当我恢復意识之时,便是看见归殊融欠揍的大脸遮盖了整个天花板。「啊,终于醒了。」 「离我远点。」我依旧身在影厅,半个身子都陷在座椅里。「电影结束了?」 「嗯,我没想到你这么能睡,散场了还睡得这么豪迈。」归殊荣耸耸肩,站起身。他的墨镜已经再度戴回脸上。「然后你似乎还想对我的墨镜上下其手?」 「……啊?」 「先生的意思是,电影播到一半之时,你伸手想去摘他眼镜。」一旁的保鑣恭敬答道。 ……啊? 让我困惑的不是我伸手想去摘人家眼镜,呃好吧,也许我真的有点想这么做。真正让我感到惊吓的,是我明明就看到归殊融在电影开场时摘下了眼镜。 没有吗?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拿下眼镜? 我相信我绝对无法自归殊融口中问出答案,而刚才那诡异的梦还使我心有馀悸。 「我刚才真的睡着了吗?」儘管问题很多,我最后问出口的却是最为稀松平常的问题。 而毫无意外地,我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我累了,想回家,你还想去哪里吗?」乍看之下我询问了归殊融的意见,可我的语气中明显地告诉他我想回去休息了。 「没有,回去休息很好。」归殊融依旧是那副游刃有馀的模样,可我明显感觉到打量的目光。 这一刻,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归殊融绝对有问题,而且也知道那个梦境。 或者说,他一定有参与策划。 我十分确定,我落入了他的某个局,而我尚不清楚其中原因。 揣着各种心思,我还是回到了宅邸。 一获得独处的时间,我便马上走到化妆镜前检查颈后的印记。 而我所看见的景象完全不出所料。 彼岸花印记,更红了。 红得像是能滴出血般,犹如梦中那女孩滴落的鲜血。 滴答、滴答、滴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