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还记得自己初次在林中见到女孩的情景。 大胆,这是他给予的第一个评价。 也许是那次,他第一次对人类起了兴趣。 虽只是随手,可接下来少女的成长,都使他忍不住去关注。 他看着白笙羽渐渐长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然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承认自己曾经想与白笙羽疏远,可白笙羽就如一隻偶然撞进他视线内的花朵,使他再也移不开目光。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然。 而真正使他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女孩的勇敢和拚命。 她是真的想追上狐妖的脚步,站到他身边来。无论映雪的训练多辛苦,他从未见到她喊累或是跟他抱怨。她鍥而不捨的态度,那份什么事都全力以赴的衝劲使他印象深刻。 就好像,不被身为人类的命运束缚般,勇敢去闯出另一个可能。 白笙羽宛如一个相反的他,甚至还让他有些羡慕。 他想起在山下笑得开心的她,以及在山洞相互依偎时那脆弱的温暖。在他完全不晓得时,也许一种名为「爱」的感觉早已被悄悄种下,并又在他不注意之时茁壮成熟。 白笙羽犹如曇花般在他孤寂的生命中闪现,带给他一瞬的惊喜,然后又迅速消逝。 可他从不后悔遇见她。 时轻谨慎将四散的尸块放回少女已无气息的身躯,动手进行毫无意义的缝补。然后,以一种几乎是虔诚的姿态,时轻抱起少女,并用极度轻柔的语气覆在她耳边低语。「走吧,我们回家。」 § 「先生,您确定要这样做吗?」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白云懒洋洋飘过天际,可狐之境的气氛却异样凝重。 「我现在已经没有守护灵脉的任务在身,长老们并没有理由阻拦我。」微风轻轻吹动那头在白日之下依旧耀眼的白发,直让寧嵐眼花。 自从血月过去后,时轻便再也没用法术遮掩自己的发色。寧嵐不晓得这是好是坏,可她知道白笙羽的确影响了许多时轻许多。「您进去闭关修练之后,可能会错过这百年来的所有消息,这样也没关係吗?」 「寧嵐,我不够强,这是我在血月发现的事。」时轻低声叹息,而一隻温暖的手轻拍上了寧嵐的头顶。「我必须在她回来前变得更强,变得足够能保护她才行。」 「在我眼中,先生已经很优秀了!」寧嵐反驳道。「可万一她在您闭关这期间出现了──」 「我会知道。」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告诉了寧嵐,他绝对会知道。 「先生,我们都会想你的。」燕石拉拉时轻的衣角,依依不捨。「这样下去,又是至少百年以上不见了吧。」 「我会回来的,我答应你们。」时轻露出慈爱的表情,就如之前他们撒娇般会给予的回应。「所以当我回来时,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和族人做完最后的告别之后,时轻转身缓缓步入了山洞。 他发誓,他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他的狐嫁。 而他知道,她会等他。 正如他会等她一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