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星阔不太相信,沈平道:“我去,他自知道死期将至,就自己吊了,我真没碰他一指头。” “你是谁人手下的兵?” 沈平良久才道:“大人只消知道我是曾是兵。” 江星阔才懒得与他说些软绵绵的废话,道:“听说胡娘子从食肆买了一大坛子的山椒油,说是你喜欢吃,山椒麻得很,偶尔点缀一二不奇怪,可胡娘子说你都吃了半坛子了,可是思念川西风味了?” 沈平不说话,江星阔也不需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就道:“为什么杀赵书吏?”其中的关窍,总之与银子有莫大的关系。 “我朝的兵缺饷,一个兵大半年都在地里刨食,来了敌人是抄锄头还是拿□□?” 沈平干巴巴的道:“赵书吏幼时就随朝廷南迁徙,一心盼着收复失地,可是那么多年了,这事儿越发没了希望。他觉得朝廷若是一味蜗居下去,养出的后代各个都被暂时的纸醉金迷所惑,像他自己儿子那样是个废物,我朝算是完了,所以就从明州各路搜刮银钱送到军中做粮饷。” 原是如此,沈平一行人势必也在暗中帮忙,否则他一个小小书吏,没那么大的本事瞒天过海。 “你逼死赵书吏,可是因为银钱窟窿太大,惹眼了?” 沈平垂了眸子,道:“老头知道自己有这一日。” “卸磨杀驴,也是够狠的。”泉九道。 沈平没辩驳,又听江星阔问了岑父船只失事是不是他们所为,沈平跪着,半晌才道:“我只交代我的事情。” 有时候不答也是答,江星阔思忖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是人为,只是并非你所为,你既知道,就说明这事儿同你的差事是一脉的,对吗?” 沈平没说话,一阵阵的沉默叫人心烦意乱,泉九想着要不要给他上刑,忽听江星阔陡然发问,“金宝钱行,可也有你们的人在其中行事?” 那几个管事瞧着也像行伍中人。 沈平不意江星阔已经揣测到这种程度,一时间面上泄露出几分心绪,道:“大人,莫要问了。” 泉九一听还有金宝钱行的事情,这便与瞿家息息相关了,忍不住讥讽道:“胡娘子老父兄弟莫名失踪,与你也有干系吧?她竟还肯跟你,你是给她下什么迷魂术了不成?” “她什么都不知道,受我蒙蔽,求求大人您放过她。” “无辜妇孺,我自不会伤她。”江星阔道:“金宝钱行这案子亦有大笔银钱踪迹不明,想来也是去了军中。我去川陇军中,那里既有专门在边境行走经商的小队,又有将领大肆购置良田房产,瞧着委实不似揭不开锅。” “谁会嫌银子多?”沈平死气沉沉的说。 第103章 羊油炒饭和婚期 沈平收押, 可岑父的案子没有查清楚,江星阔体贴岑开致心境,虽是万般的想要将婚事落定,但还是问她需不需将婚期延后。 “订婚已延后, 从明州回来我又踌躇不肯应下, 此番订下便不改了。成亲也不耽误你查案子。”岑开致道。 江星阔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是奇怪, 她连发丝都是如此柔软轻盈, 不似他这般粗硬。 “谁说不会耽误,耽于□□是必然。” 见他一脸正色的说出这话, 岑开致捂脸倒在榻上笑,道:“既苦熬久已,如期成婚吧。” 钱阿姥高兴坏了, 自岑开致从明州回来, 阿姥就觉出她心情不好, 问她又说没什么,虽与江星阔还是蜜里调油般相好, 但定然发生了旁的事情叫她不开心了。 钱阿姥生怕婚期又有个什么变故, 听岑开致说了如期举行, 才算放心。 岑开致这个新娘是最闲又最忙的, 忙得是食肆的生意, 可婚礼的事情却不要她怎么操心。 柳氏来不来的问题,钱阿姥没问。 岑开致和江星阔打算回临安时,柳氏抱着孩子来送,马车车厢里家当都装好了, 一下车就可上船。 岑开致见到柳氏的笑容大为光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柳氏在挟持她。 罪官家眷那么多,只有柳氏全须全尾的没有半点被拖累,留在明州怕遭有心人怨恨。 江星阔在明州查案时日长久,岑开致就去了一趟浃口老家,将祖宅购置回来,修缮妥帖。浃口是明州下属一个富庶小镇,百姓多以出海捕鱼,贩卖鱼获为生,因有地利,行船迅疾,虽比不得明州,但吃穿用度皆是好置办。 祖宅是岑家祖父留下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