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走路没长眼啊,要是个腿脚不便没站稳的,给你撞河里去了怎么了?” 杨三扭脸瞪李才,道:“信不信爷爷叫你真下河去凉快凉快。” 李才咽口沫子,正听见阿宝哭闹,匆匆忙忙遁走了,杨三也往炒货铺子那方向去了。 李才仗着阿山与食肆几人亲厚,与自己也算半个街坊,套近乎道:“这种人,死了也没人替他哭丧。民不报官不究的,省得官爷你们费力气。” 胡娘子在旁听得专注,也连连点头,被沈平唤了一声,才回去了。 杨母晓得自己命不长了,老人家快死之前总有自觉,扯着泉九的手说:“我杀的,我杀了三儿,你们把我抓去好了。” 泉九甚是为难,他怎好抓了杨母,却又不好放了杨松。概因,杨松未曾说真话。仵作验尸所得伤口,同杨松口述不甚吻合。 杨松所言是与杨三正面相搏,杨三却是前额后脑皆有伤处,人的头颅后脑甚是紧要,一板砖若是拍在前额,许只是头破血流,骨裂几分,未必损伤性命。 若是磕伤了后脑,就如黄犇从书铺二楼坠下,其实也不足三丈之高,一个健壮的小郎登时就去了,皆因伤在后脑,就这几分寸地便能了断性命。所以辨明几处伤情是谁所为,于定罪量刑来说最为紧要。 泉九要回大理寺去,想着带杨松来与杨母见一面,也不为过,就闻身后脚步匆匆,一扭脸,文豆追了上来。 他似乎是腿软,跑到泉九跟前时跪了一跤,被泉九提着胳膊拽起来,“怎么了?” “是我,大人,泉大哥,是我。”文豆又是恐惧,又备受折磨,哭着道。 大街上不好说话,文豆跟着回了大理寺,洗了把脸,定了定神道:“那夜我本要歇了,杨大哥说要提恭桶去河边洗,叫我拿了房里的夜壶一道去涮涮。这几日炒货铺子生意很好,这些杂事杨大哥都是晚间才有功夫操持。” 文豆笑嘻嘻的把夜壶给杨松了,躺在床上想着明日有哪些人家要来拿炒货,哪些人家是要他去送的,还有哪些茶肆酒馆的路子可以再跑一跑。 他想得入神,神思飘摇之际忽然听见外头有声响,本以为是杨松回来了,文豆咕哝道:“大哥你就搁进来呗,我这又不是娘子的闺房。” 没响动。 文豆是个有心眼的,想着杨松出去洗恭桶,就这么一会子功夫,院门肯定没锁,年下贼小又多,可别是哪个不长眼的进来了。 院子里空落落的没人,散着几堆竹梢,杨母说想扎几把扫帚,这些是文豆替她寻来的。 杨母房里灯还亮着,模模糊糊有些人声传出来。 文豆还以为是杨母梦呓,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却见杨三正扼着杨母的脖子,将她摁在床上。 “银子藏哪了?老六的银子藏哪了?” “你松手!”文豆冲上前掰杨三的胳膊,反叫他一胳膊挥开了,文豆跌地腚痛,爬起身一个猛子窜起来,将桌上的粗陶茶壶摔在杨三后脑上。 杨三大叫痛呼,文豆逃窜着将他引到院中,这时杨松也回来了,就见杨三一个箭步提住了文豆,正要一拳头揍下去。 杨松忙将手上夜壶扔过去,杨三躲闪松手,文豆赶紧溜走,杨松冲上前把恭桶罩在杨三头上,对他好一顿暴揍。 杨三挣扎出来,与杨松缠斗在一块,大约是文豆一茶壶叫杨三头昏眼花,败下阵来。 如此一番才造就了杨三前额后脑浑身上下多处瘀斑伤口。 “若是如此,你们二人是救人兼自卫回击,未必有罪。”秦寺正道。 文豆大松一口气,软在地上,泉九卖个人情面子,押着他和杨松又回去了,顺便给杨母录上一份口供。 “唯有那胸口一处瘀斑骨裂不明了。”江星阔看过文豆和杨松的口供,却道。 杨松和文豆都说自己没踹过杨三,况且他们二人没功夫,即便杨松有蛮力,但那一计窝心脚,若是没些功夫在身上,不是那么容易踹出去的。 泉九得了江星阔的吩咐,走过几个草人靶子跟前时,特意叫杨松使上全力去踹上一脚。杨松不明所以的去踹,好些没跌个劈叉,裤子都裂了,捂着腚回去的。 杨母让黄仵作验过脖颈的瘀伤,又吃力的录了口供,落了指印,做完最后这件事,从泉九口中清楚知道杨松和文豆都无碍。 杨母艰难一笑,把公孙三娘和杨松的手交叠在一块,合眼与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