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阔想了想,点头。 这大雨下了一整夜,堵得江星阔只能住在廨舍里。 第二日起床穿鞋,好么,掉河里了,鞋都飘到门边去了。 大理寺的地势低,每年夏天都要来这么几回,江星阔都麻木了。 廨舍的位置还算高了,屋外水都到小腿肚了。 “牢里怎么样?”江星阔问正从水里淌过来的泉九。 “没继续淹进去就行了,不用转移。”泉九说。 本以为大理寺这一片积水严重,岑开致今天是不会来了。 但她还是跟着阿田一起回来了,除了小马车上的饭菜,她还提了一个食篮。 马车涉水而过,但是到了大理寺门口,还是得步行。 大坑小洼一大堆,虽这里的积水大多只盖过脚面,但不弄湿是不可能的。 “没事,回去换过鞋袜就是。”岑开致不以为意。 幼时家中买卖刚有起色,爹娘管束她不严,她成天的下河捞鱼,去田里堵泥鳅。 后来有了积蓄,娘把她当个千金一样供起来养,想她嫁高门,幸好爹不一样,依旧纵容她四处的野。 正要迈步,就见江星阔拿着几块大石头走过来,往她脚尖前摆了一块。 石块并不平整,踏上去时微微一晃,岑开致有些不稳,江星阔将臂弯稍稍一递,刚好抵住了她。 他弯腰放下一块石头时,她就轻轻将手指按在他肩上。 江星阔还替她拎了篮子,本以为里边的饭菜是给自己吃的,见岑开致不说,随即恍然,这是给公孙三娘的。 岑开致眨巴眨巴眼,看着江星阔,像是在问:“行吗?” 江星阔总是拿她没法子,“陪你去。” 总是一步步挪到了回廊上,两人并肩而行,隔着一拳距离。 岑开致觉得没什么,可也不知为何一路上的人都瞧着他们。 虽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但却都充满好奇,眼神从她脸上睃到江星阔脸上,又反过来。 直到被江星阔横了一眼,这才连忙躬身飞快的遁走。 远远的回廊上又走过来一人,江星阔没动作没吱声,可岑开致就是无端端觉得,他似乎滞了那么一瞬息。 “江少卿。” “周少卿。” 大理寺中的官位除了寺卿外,就是这两位少卿最大。 岑开致收回搁在江星阔身上的视线,看向眼前这人。 一看倒是有些愣住了,两人是同样的官服,江星阔除了佩刀和护腕,旁的都没添什么。 可周锦录身上这样多的环佩香囊,连帽带上都镶嵌着明玉宝石,难道不坠得慌吗?倒真是映了那句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迎上岑开致的目光,周锦录微微一笑,十分亲和,气质与荆方有些相似。 不过他五官更加细挑几分,这一笑就不似荆方那么纯然端正,有种狐狸的精明。 他的目光在江星阔拎着竹篮上掠过,又看向岑开致,笑道:“不知这位…… “走吧。”江星阔恍若未闻,径直道。 岑开致略一点头,随着江星阔离去了。 江星阔觉察到自己步子太快,岑开致都得小跑跟着了,有些懊丧的慢了下来。 岑开致倒不介意,关切地道:“你与他不和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