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 席嘉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站在房门口顿了会儿,才转而进去,关上房门,边朝里面走去边试着喊了声:“明涔?” 贺明涔仰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了一双眼睛,紧紧绷住下颚没有说话。 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径直地感受到他此刻的狼狈和难过。 席嘉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叫他:“明涔……” 他置若罔闻,只是微微启唇自嘲地说。 “……这就是她的选择。” 席嘉没懂,然而却猜得到他说的她是谁。 她鼻尖一酸,突然骂道:“贺明涔!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骂完她还不解气,又强行拽着他的衣服逼他坐了起来。 “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有哪里好的,值得你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席嘉厉声说,“你花了那么多年去忘掉她,我以为这么久的时间对你来说已经够了,可是她一回来你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今天甚至还在你哥的订婚宴上发疯!” “明明是她先不要你,也是她背叛了你去跟别人订婚,可是你在订婚宴上说的那些话,宁愿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横刀夺爱的混蛋,连一句谴责都不舍得推给她!” 贺明涔神色苍白颓唐,闭眼不语。 席嘉的话实在戳心,戳得他心口痛。 喻幼知和贺明澜玩的这场假订婚的把戏,欺骗了所有人,也把他当小丑似的牵着玩弄,然而他还是把错都揽在了自己头上。 只因为那两个人都是这个家中不被偏爱的人,他们也承担不起欺骗整个贺家的代价,但是他可以,所以他全都揽下了。 席嘉说了大段话,似乎也累了,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呼吸,问他:“……明涔,你还爱她对吗?” “……” 席嘉不死心,自虐般地问:“你是不是还爱她?说啊!” 贺明涔闭着眼,喉结微滚,艰涩开口:“……这些年,我很想她。” “我是问你爱不爱!” 他仍是没有回答,只是恍惚地说:“我常常梦到我跟她在英国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 也会想起当初分手的时候,他在机场坐了一天,回来后就发了高烧。 病好了之后,刚恢复单身后的那一段日子都很正常,直到某天回到公寓,明明所有的电器家具都在,可没有那个人,就显得特别空旷。 没有人会用早起的喷嚏吵醒他,然后愧疚地对他说,保证一定会尽快治好鼻炎,也没有人会和他一块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更没有人会因为害怕走夜路,而需要他时刻担心。 打篮球的时候没了那个人看着,好像即使投了个三分球也没那么开心了。 过生日的时候,也不再会有那个人给做的长寿面。 后知后觉的痛楚像是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一点一滴过去的细节侵袭而来。 英国潮湿而阴冷的空气里,仿佛都残留着那段感情的痕迹。 他只能回国。再也没碰过篮球,没过过生日,没过过任何西方节日,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将精力全都投入在工作里,用工作去填满生活的空缺。 然而那个人一出现,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水,他怎么能不恨。 可是恨的同时,又在想念。 他不肯说还爱。 可是席嘉却觉得他的回答比直接说爱还让她难受。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为什么要对那个再三放弃了他的女人念念不忘,哪怕连一点点趁虚而入的机会都不给她留。 席嘉边哭边笑,像是嘲讽他又像是在嘲讽自己:“是不是人都爱犯贱,喜欢的人越是对自己不好,就越是放不开手。” 她喜欢贺明涔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专情。 然而可笑的是,这份专情并不属于她。 “明涔,我虽然喜欢你,但也没有办法做到像你这样,我对你,可能就是求而不得吧,这么多年,就慢慢变成一种执念了。” 贺明涔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席嘉平复了一下情绪,柔声说:“喻幼知的选择你也看到了,她去找贺明澜了,就这次,你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也给我一个求而得之的机会吧。” 说完,她朝他靠近,看着他那双近在咫尺漂亮却阴郁的眉眼,想要吻他。 贺明涔皱眉,很快偏过头去,伸手推开了她,低声说:“我犯贱,你就别犯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