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屁。 唐光稷的手细细抚在那根本不算明显的青色上,唇贴上去,手让了位置。说不乱来,唇舌先行,还记着前一天的仇,咬着她脖子说:“来都来了,我试试还好用不好用。” “好用吗?” “好用。” “那你下次换个地方踢。” 周茉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张晨星说她主导,这怎么可能呢?她有点失神,唐光稷狠狠来了那么一下把她撞回了神。 而张晨星,在这样的深夜里想念出差的梁暮。 梁暮是这样一个人,他在的时候不会压迫你,只会慢慢填满每一个空间;而一旦他不在,这空间瞬间就空了。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张晨星竟然不适应。 古城的冬天又冷,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空调开着、热水袋在脚底,但还是会冷。真奇怪,梁暮明明才陪她过了小半个冬天,她就不适应冬天的寒冷了。 梁暮给她发来视频,她坐起来裹着被子接起,接通后梁暮还没说话,程予秋的脸就挤了进来:“我来看看我儿媳妇。” 张晨星一愣,还来不及问好,就听到程予秋开始挑剔。 “空调呢?开空调啊你倒是!省那两个钱干什么?” “你脸色怎么不好?面膜做起来,你才几岁就想当黄脸婆!” “你脖子怎么回事?怎么青了?”梁暮听到这句去抢电话,却听程予秋又说一句:“不会是我儿子咬的吧?” “妈!” 梁暮抢回电话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坐在床上笑。 “你裹那么严实我妈怎么看见的?” “可能不小心。” “哦…” 程予秋在外面敲门:“没事啊?这有什么的,都是过来人。” 梁暮快被她搞疯了,索性带上耳机换一个清净。 “我明天完事之后要去看方红年老师。之前他说想看你现在的照片,我可以给他看吗?” “可以。”张晨星说,想起她跟梁暮结婚那天方老师千里迢迢赶来指挥,心中一暖,就说:“替我向方老师问好。” “那他一定很开心。他是你爸爸的朋友。” “你说过。” 两个人都不太适应这种视频的状态,沉默了片刻,梁暮问张晨星:“你今天…想过我吗?” “想过。” “什么时候?” “下午、傍晚,和现在。” 他们是早上分开的,张晨星这样说,好像她想了他一整天。 “那我比你多一点。”梁暮说:“我上午和中午,也很想你。” “张晨星,等我回去,咱们出去约会吧?”梁暮看到萧子鹏夫妻的相处,就觉得也很想跟张晨星一起约会。 “做什么呢?” “比如去听一场小小的音乐会?看一场电影?牵手去大学里散步?” “好。” “那你等我。” 梁暮的心里有牵挂,在外面待的第一天就很难熬。第二天去看方老师,与病榻上的他说起,还有一点害羞。 方老师看着梁暮,伸手与他握握,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话了。 梁暮很难过。 握着方老师的手久久不再言语,他手上覆着大片的老年斑,还因为输液而手背青紫。而他第一次见方老师是二十多年前,那时的他头发灰白,笑起来有一个酒窝,指着梁暮说:“这个吧,这个我选。” 他们一起走过世界上很多地方,让他们的歌声传得更远。 “没事。”方老师的长子说:“你们方老师总说:人总会老去的,还有你们年轻一代。” 梁暮走的时候方老师已经睡了,他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非常深刻的意识到:属于方老师的时代马上要结束了。 他感觉无比苍凉,给张晨星发消息到:“我给方老师看了你的照片,他说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方老师没有力气说话了,我感觉到了生命在他身上的流逝。” “属于我们的少年时代彻底结束了。” 张晨星察觉到梁暮的难过。方红年老师陪伴他二十余年,是他在梁暮心底种下音乐的种子、带他见识更大的世界,也是他,影响着梁暮,要他做一个“不着急”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她不知道她的经验对他是否适用。只是对他说:“我去上海接你。” 她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在第二天一早,坐上第一班大巴车,去了上海。 他们的青春之歌也在上海唱起过。 他们最后一次告白和分别,也是在上海。 是那个夏夜,他们在去淮海中路的理发店剃光了头发,说以此代替生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