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星睁开眼看着梁暮。 “旅途这么长, 你就准备坐着吗?那卧铺白买了?” “我不同意买卧铺。” “但是已经买了。你不睡它也在那。” 张晨星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躺下去睡了。 梁暮和衣在她对面, 看她睡得很沉。经历了长途跋涉和高压的人,睡觉的时候却意外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皱眉苦恼。 他的心放下了,也在火车上补眠, 这一睡睡到傍晚, 车程睡去一半。窗外景色已十分柔和,睁眼时发现张晨星已经醒了。 卧铺车厢灯光昏暗,她开了照明灯,在啃一个苹果,一手按在书上。梁暮坐起来,很高的一个人, 快顶到上铺了。敲敲桌子吸引张晨星注意力:“饿吗?” “可以吃泡面。” “这趟车的餐车可以单点炒菜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的火车都白坐了, 张晨星。”梁暮嘲笑她一句, 带张晨星去餐车。梁暮和萧子鹏有一年实习坐过这辆车, 非常奇怪的是, 连接西北和南方的火车, 餐车上却炒的一手好川菜。 梁暮点了三个菜,破天荒要了一听冰啤酒, 跟张晨星坐在窗边吃饭。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 没想到第一顿单独吃的饭竟然是在火车上。火车不知驶过哪个城镇, 亮起夜晚的灯。 张晨星安静吃饭,梁暮安静喝酒,两个人都没端着,三个菜两份饭吃得干干净净。 “饭量不小啊。”梁暮笑她,又为她买了罐酸奶:“回去之后什么打算?还走吗?” “暂时不走。” “既然不走,你帮我个忙行吗?” “什么忙?” “我在筹备拍新的纪录片。”梁暮对张晨星说:“需要你帮我做幕后指导。” “我不懂拍纪录片。” “我拍清衣巷。”梁暮说:“以清衣巷为背景展开的故事,马爷爷说你爷爷、你爸爸当年都写过巷志。你可以找出来让我看看吗?” 张晨星看了梁暮半天,竟然叹了口气:“你每次选的题材,都是不会火的。” “你又知道什么会火?”梁暮欲敲她脑袋:“你开那书店都快倒闭了。” 张晨星偏着头躲开,认真喝酸奶。 梁暮喝酒过脸,一听啤酒脸就通红,像个关公。 “别人会以为你喝多了。”张晨星说。 “我又不耍酒疯。” 话是这样说,可当他们回到软卧车厢,两个上铺下车了,门一拉,就他们两个人,就显出了逼仄。 梁暮扯了扯衣领故意吓张晨星:“这酒后劲挺大。待会儿我如果犯混蛋,你怪酒就行。” 张晨星去把门打开,坐在过道里。 梁暮头靠在窗户那一侧,双手交叠在脑后,腿在床上搭在一起,看到张晨星些微窘迫,突然笑了。 “你坐一整夜吗?”梁暮问她。 张晨星不看他,微微侧向那一侧窗外。梁暮微微眯着眼看她,许是酒精作用,此时看张晨星比从前风情。头发长了一些,随她垂首遮住半边脸,细长手指捞起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温柔侧脸。 梁暮想把唇印在她侧脸上。 终于是他不自在,坐起身来,扯过被子盖住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