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适才的豪言壮语全都湮灭,闭了闭眼跟过去。 躲不掉的,这儿是他家,她再躲还能躲回娘胎里去吗? 一脚迈进木香居,柳砚莺只感觉陷进沼泽,难以迈步。 路景延站住脚步扭头朝她看过去,发带翻飞,“要我抱你?” 他今日上值,穿一身劲窄的军服,革靴紧紧包裹线条结实流畅的小腿,旋身看向她时腰间蹀躞敲击作响,加之身高压迫感十足,柳砚莺摇摇头,绞着发梢踩着小碎步跟上。 瑞麟向来是个有眼色的,在暗处看到后便将内院待命的婢女悉数遣散,退了下去,有个与他相熟的婢女胆子稍大些,问:“荣春苑的柳砚莺不是世子的人吗?怎么老来咱们木香居?” 瑞麟笑笑:“你那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要眼见为实,这都不懂?” “可世子若是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常翠阁的人上哪知道!我告诉你,要不了多久咱们也就不必瞒了,我看三爷就是在等一个契机才好管老夫人要人。” “什么契机?” “笨!世子大婚啊。” 那厢柳砚莺跟着路景延进入暖阁,后者摘了腰间蹀躞往酸枝木塌上一靠,抬手示意柳砚莺将门带上。 柳砚莺心中百转千回,咽下那点难嚼的恨,挂上个熟练的笑脸,“三爷,我待不了太久,老夫人就是今晚不知道我提前回来了,明天也会知道的。” “那你就更不该浪费时间,把门带上。”他说完这话柳砚莺才发现他右手掌心缠了圈白纱布,微微一怔,不多嘴只装没看见,但也不关门。 路景延自塌上直起腰,两肘撑着大腿朝她屈了屈掌心,使唤她靠近,“你不喜欢关门,那我们就开着门。” 柳砚莺下一刻便转身将门碰上,苦兮兮道:“关上了关上了。” 她转移话题,“哎呀,三爷的手这是怎么了?” “一点擦伤。” “可处理过了?” “简单洗过。” 她逮到机会便要推门而出:“我去叫婢女来给您包扎。” 手刚扒上门缝,身后那人捉弄猫儿似的用言语揪住她后颈皮,“你不也是婢女?怎么?不喜欢给庶子包扎?” 柳砚莺后槽牙磨得“吱嘎”作响,嘴巴端的是笑,眼睛却快要哭,只不过淌的不会是泪,只会是绵绵不绝的恨。 “三爷说得哪的话,我粗手粗脚,难说不会一个不小心落点东西在您伤处,没准就是一把剪子,一瓶砒.霜。” 她说得败兴,有意激怒他好躲过一劫,路景延根本不受刺激,伸手指向侧室,指引她去取来处理伤处的东西。 柳砚莺打开药箱在他边上坐定,哪怕做好准备,掀开纱布仍感到不适,这满掌的血肉模糊哪是擦伤二字可以概括,说路景延是握鞭炮去了她都信。 她偏过头闭着眼睛,浑身起了鸡皮,“我不行,您还是自己处理吧。” 这一闭眼挤下一滴泪,柳砚莺睁开眼便瞧见他那只好手正朝自己探过来,吓得窝着肩膀直往后缩。 路景延顿了顿,拇指在她脸颊蹭下丁点湿濡,“这便是你说的砒.霜?” 柳砚莺拿掌心在眼下蹭了蹭,心说毒得死你就是,毒不死你就不是。 “回三爷,是迎风泪。” 路景延竟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这屋里哪来的风,“我自己处理还要你来做什么?” 柳砚莺一听眼睛亮闪闪的,眼泪全都憋回去,合着叫她来是为了包扎呀。M.ZZwtWx.cOM